算了,我看不透老伯爵的想法,他最近脾气越来越怪了,希望不要惹怒他。】
【老伯爵的手上多了许多细小的伤痕,像是被剪刀划伤的,佣人们打扫出的废物篓里还出现了许多被剪碎的纸片,难道老伯爵是在做什么奇怪的纸艺品吗?】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老伯爵是在微笑吗?太可怕了,这是我所能想象到的最可怕的事情了。】
【老伯爵对安格斯的偏爱已经无法遮掩了,完全坠入了爱河。
痴迷的样子就像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年轻人。
我甚至开始觉得,为了得到安格斯,老伯爵或许可以付出自己拥有的一切。
不,大概是错觉吧,老伯爵这种冷酷至极的人,这个比最古板的旧贵族还要墨守成规的老派贵族真的会如此爱着一个年轻人吗?
应该只是对年轻皮囊的些许迷恋,可怜了那个美丽的年轻人了……】
【……他命令我将这些通灵仪式全都散播出去,尤其是那些候选者们,除了安格斯。】
安格斯?
朱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这段时间经常从路过房间的女佣们口中听到,似乎是一个极为美丽的青年,如她当初一样被老伯爵囚禁在了庄园里。
大概也是个很可怜的人吧。
朱莉惋惜地想道,决定在找到证据打败老伯爵后就将这个可怜的青年救出去。
朱莉又翻了下手中的日记本,小小一匝却很厚实,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她只能大致的看一看。
并没发现有关那些失踪少年少女的线索,最引人怀疑的便是老伯爵命令管家散播出去的那个通灵仪式。
朱莉决定今晚就去候选者们的房间看一看,说不定能找到更详细的线索,说干就干,朱莉很快找好了晚上潜入的位置,躲在城堡外,只等夜色降临便进去一探究竟。
而在管家快步离开后,酒疏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他瞥了一眼管家的背影,又将目光收回,继续靠在惩戒对象的怀中。
诺曼看着紧紧贴在自己怀中的酒疏,显然很是满足,幸福得连身后倒映在墙壁上的影子都变得安分多了,不再张牙舞爪地膨胀。
“今天想去你的房间睡午觉。”
酒疏眯了眯漂亮的蓝眼睛,走廊外难得的暖阳照的他有些懒洋洋的,整个人都挂在了诺曼身上。
这段时间总是在一起抱着抱着就随便找了个房间睡在一起,酒疏今天想换个地方了。
诺曼将酒疏小心抱在怀里,迷恋地亲了亲他的脸颊,笑容温煦:“好,那就去我房间休息。”
诺曼从不会拒绝酒疏的任何要求,他带着怀中的爱人来到了自己的房间,被佣人打扫过的房间干净整洁。
宽敞明亮的房间内弥漫着目前上层社会流行的淡淡熏香味道,遮掩了房间内潮湿的气息。
墙壁上的霉斑痕迹似乎也被佣人们打扫干净了,又或许只是最近老伯爵不回来居住,所以变得淡了许多。
目光轻扫过房间内的一切,酒疏从诺曼坚实的怀抱中下来,走到房间的桌子旁边,看着那厚厚一摞没有处理的公文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惩戒对象毕竟是个统治大片领地的公爵,名下资产众多,即使事业心不怎么重,但每天依然都需要处理许多公文。
而这几天,彻底沉迷恋爱的惩戒对象似乎真的把这些公文给抛之脑后了,这让酒疏有种自己成为了祸国妖姬,蛊惑君王不早朝的错乱感。
他白皙的指尖轻轻触及公文上那些字迹华丽的文字,背对着诺曼的身影看不出表情,只能听到轻柔的声音中夹杂着笑意:“诺曼的字写的很好看——”
诺曼上前一步,搂住酒疏,眼神温柔地道谢:“谢谢,你的字也很好看。”他从不吝于夸赞自己美丽的爱人。
在他眼中,酒疏每一处都完美的毫无瑕疵,他可以将不重样的赞美之词说上一天都不会厌倦。
但酒疏接下来的话便让诺曼有些不知如何应答了。
“——不过总觉得很熟悉呢,跟我之前的一个笔友很像。”
“……是吗。”诺曼磁性的声音里似乎有些异样,他抱着酒疏的手臂微微紧绷。
酒疏颇有兴致地抬起头,看着惩戒对象有些躲闪的眼神,清澈的湛蓝瞳孔里带着恶作剧般的笑意。
“是啊,他的字还不错,当然我更喜欢你的,谁让他之前老是说你的坏话。
我当时还很生气呢,可是后来渐渐不联系了之后又觉得有点抱歉了,毕竟他不了解你,我可以跟他解释的,没必要断了联系。”
其实断了的原因主要还是在确定关系之后,惩戒对象没日没夜的与他黏在一起,书信交往自然就断了。
“……这样啊,那确实很遗憾。”诺曼声音沉沉,似乎真的在表示遗憾,目光却避开酒疏干净漂亮的蓝眼睛,负罪感让他不敢直视酒疏。
“或许你们可以想办法重归于好。”
“不会吃醋吗?”酒疏故作困惑地问道,诺曼顿时僵了一下。
最后还是维持住年长者的沉稳,温声解释道:“只是笔友的话,我并不介意,只要你愿意,我并不会干涉你的人身自由。”
“你还年轻,本就该多交些朋友。”
“是吗?太好了,那我可以跟那些候选者们一起出去玩吗?”
“……”
酒疏看着突然沉默,似乎在绞尽脑汁思考如何回答才合适的惩戒对象,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漂亮深邃的蓝眼睛笑得水光潋滟,诺曼看着爱人美丽的笑脸愣了下,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无奈地搂住自己年轻的爱人,知道自己是被逗弄了。
但他并没生气,反而也跟着笑了起来,看着怀中的酒疏目光柔软到了极致。
“抱歉,我还是有点吃醋的。”
诺曼这次很坦诚地说出了内心的想法,顿了顿,他想要说出自己就是那个笔友的真相。
而酒疏却已经不在意了,他搂住诺曼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声音温软:“其实只是想要对那个笔友说,诺曼你跟他说的完全不一样,要好上千倍万倍。”
“也很想告诉他,我当初说错了,并不是喜欢上了诺曼——”酒疏拉长语调,诺曼的心脏随之绷紧,紧张的情绪直到酒疏说出了下半句话才彻底消散:“而是爱上了诺曼,很爱很爱。”
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仿佛要跳出胸膛,诺曼耳根红透,即使早已习惯了年轻爱人的直白,还是忍不住为了这句简短的爱语脸红心跳。
难以纾解的爱意化为绵密的吻,热切而又沉迷地与酒疏唇齿相接,暧.昧的水声在房间内清晰可闻。
“我也爱你,非常爱,非常爱。”
诺曼的声音带着深沉的爱意,随着动作的继续,桌边摆放的公文被碰掉在地,散乱的纸张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变得更加褶皱了。
直到房间彻底恢复了安静,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酒疏还有些呼吸不稳。
低低的喘息声从微肿的嘴唇泄露,显出玫瑰花一般的艳色。
他疲惫地枕在柔软的大床上,好半晌才睁开眼睛,嗓子都变得沙哑了,目光从微微潮湿的墙壁上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