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闲迎着阳光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不过听声音已然知道对方的身份,反唇相讥道:“上命所差,不然同为京城四公子,你这六扇门的座山雕不在红楼玩女人能来这地方?”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京城六扇门总捕头铁布衣的唯一的儿子,铁飞鹰。
“这话说的,怎么就知道我不是玩腻了出来找新鲜?三个月不见,刘少不请我这老朋友好好玩玩儿?”
“没那闲工夫。”刘闲将手里的油纸包提了提,歪歪头:“不过喝杯茶的功夫倒还是有的。”
“得,茶就茶吧。你请。”铁飞鹰仰头将坛中最后一口酒倒进口中后随手将坛子扔在地上。又用袖子抹了把嘴:“茶可得我挑。”
“随你。”
两人就近找了个还算像样的茶馆进去,叫了一壶最贵的茶后便在角落僻静处坐下。两人相对而坐,彼此都没有说话,直到小二把茶上来,铁飞鹰压低了声音当先开口:“我来抓人的。”
“什么案子?抓谁?”
“小案子,没查,也不重要,反正我知道抓谁。”
“哦?”刘闲一挑眉毛,疑道:“案子没查就知道抓谁?未卜先知?”
“再猜。”
“那就是栽赃嫁祸了。”刘闲思索片刻不得要领,便直截了当的问道:“小案子,还要你这六扇门总捕的公子亲自出马,看来这犯人有点儿来头?嗯。。。你来找我,难道与我有关?”
“到底是十步一算的智公子,任务是我爹交代给我的,不过源头可在你东厂,是你那义父压下来的,说与你有关。。。本来没有,不过今早我在这阳泉城里晃了一圈儿,嘿,与你关系也是不小。”
听闻此言,刘闲脸色猛地沉了下来,还没说话,对面那铁飞鹰抬手道:“诶诶诶,你先别急。我先来找你就是来探底的,到底是你东厂的事儿,你那义父说的不清不楚,我爹呢,也是糊里糊涂。我也是怕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是?这样,你给我透个底儿,我尽量配合你。当然了,你要是什么也不说,那就别怪我乱来了。”
刘闲低头想了想,忽然抬手打了个响指,随即又捂了下耳朵。这两个动作莫名其妙,但铁飞鹰却知道,这是东厂的封口令,意为“清场”,具体来说就是把周遭可疑的人给抹除掉,当然,一切都在暗中进行。
那边茶馆掌柜的本在伏案写帐,此时便悄然抬头,目光在茶馆的一众茶客脸上扫过,心中记下了几个名字。
那边茶小二也不动声色的拿起了笤帚,走到门口处一位茶客身旁低声道:“鱼龙卫的兄弟吧,给咱们东厂个面子,出去待会儿?”
铁飞鹰饶有兴致的将茶馆的几个小插曲看在眼中,笑道:“你们东厂插这桩子应该也废了些力气吧,就这么漏给鱼龙卫?”
“值得。”刘闲哼了一声,又过得片刻,开口道:“徐千山和关玄衣?”
“对头。”铁飞鹰坦然点头:“说吧,抓不抓?”
“抓。”刘闲点点头:“不过你要。。。。。。”
一番窃窃私语过后,肉眼可见的,铁飞鹰的脸垮了下来,不能说是不悦,更像是。。。蛋疼?
“我去,那个时候抓?你要我命啊?”铁飞鹰探身逼视着刘闲,面做凶恶:“我可是六扇门总捕的儿子,老铁家千顷地的一颗独苗,京城四公子中的武公子,后天境武道高手,天下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巴拉巴拉一大通,吐沫星子喷了刘闲一脸,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说不完了。
“差不多得了。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本不知道你回来,所以私下里也做了些安排,说不定也用不着你出手。”刘闲不动声色的将身子往后靠了靠,也不擦脸,看来是要唾面自干:“还是。。。你怕得罪诚王?放心,你是秉着上命来的,根正苗红。而且。。。黄帽子和橙帽子你总得选一顶带吧?”
“谁说。。。。嗯。。。谁说我怕诚王了。”铁飞鹰心虚的左右看看,抬手比划了一个天下人都懂的手势:“我是说,我这么厉害,你得加钱!”
“服了你了。”刘闲狠狠瞪了铁飞鹰一眼:“你说你爹也是,毛都长齐了,一个月就给你那么十两银子的零花,够干什么的,还有下边那几个大小捕头,拿命挣那么两个子儿,不死不发财。要不我跟义父说说把你六扇门并进东厂来得了,五千两,怎么样?”
刘闲说的自然是笑话,铁飞鹰也不往心里去:“五千两行,不过我爹那边儿。。。”
“知道,跟你爹说两千两。”
“成交。”铁飞鹰眯着眼乐,心情看来很是不错。也不啰嗦,起身就近找个窗户翻了出去,再一晃眼,人已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