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久很久没有尝到过的,香甜的,酸涩的,甜蜜的味道。

这个吻好似一个导火索,把周瓷所有的犹疑,所有的忐忑和所有的所谓理性思考悉数点燃,像是泼了油的火,把一切燃烧殆尽。

指尖由轻轻勾着下巴的动作转为强制地捧住面颊,亲吻逐渐成为一种撕咬般的掠夺,他们的唇舌紧紧贴合在一起,只是位置像是全部反了过来,索取的人成为周瓷。

周瓷的吻越是激烈,男人却愈发地恐慌。

在他眼里,他的雄主的亲吻愈发证明一点——

周瓷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

他将自己的渴望隐藏,埋葬于夜色,化为每个夜晚来到周瓷处所时候的隐蔽疯狂,化为日日夜夜在那人昏睡过去时的尽情狎昵,如今猛然的亲吻,清醒时刻的亲吻,让他幸福到险些晕眩,却又抑制不住地那样恐慌无助。

若是周瓷知道所有的一切,会用怎样的眼神去看自己?厌恶的,愤恨的,敌视的

他可以忍受起义后数以万计的雄虫的最粗俗恶毒的谩骂诋毁和诅咒,却受不了周瓷一个看向他时憎恶的轻飘飘的眼神。

只是想一想就快要窒息。

两人喘息着分开时,周瓷看到男人的眼睛依旧是红的。

他心里叹息,知道七月心里有刺,却偏偏自己又无法细说,但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七月不再是以前那个不束缚缰绳的野狼,而是他的小狗狗,虽然体型大了,却更听话更温柔。

那他又何须远离。

也在这时候,他才真真正正地看清楚了七月的模样。

高了,壮了,更成熟了。

即便在他面前与平常的杀伐果决截然不同,可眉宇间的犀利,眼底的坚毅和即便跪着也是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息却已然深深烙印在了年轻的雌王的骨子里,让周瓷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他抚上七月的下颌,看着七月的黑眼,轻声道:“我和你说过,永远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七月一怔,黑眸里水光微动,伸出手臂想要环住周瓷的腰却被那双白玉般的手制止。

这只手力气不大,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脆弱,却对于他来说宛如恶犬的项圈,野马的缰绳,轻而易举将他整个人定住。

“以后还把我关起来吗?”

男人瞳孔一缩,猛地摇头。

“嗯”周瓷拍了拍七月的头,像是对小狗以示鼓励。

“还让不让我穿”他实在说不出“情趣睡衣”这几个字,转而有些羞哧:“穿那个睡衣?”

依旧是摇头。

“还抱不抱当众坐在你腿上给你喂饭?”

摇头。

“还故不故意让我憋”周瓷脸又红了,说不出某个字眼儿。

七月心领神会,接着摇头。

“还欺不欺负我?”

这次男人迟疑了一下,垂眸想了片刻,轻轻摇头。

周瓷这才笑了,也低下了身子环住七月的脖颈,把整个身体陷进七月的怀抱,开心地在他脖子上吻了一下:“那天那个金毛过来就是随便和我说了几句话,没有你想的那样”

七月先是把扑进来的周瓷稳稳抱住,顿了顿道:“可他和我说他‘碰’了你,还——”还说你以后会收很多个雌侍

周瓷吻住七月的唇:“他说什么你信什么?”

“最后一个要求,”小皇子轻轻笑了一下:“如果你要我回去,我要你继承皇位。”

男人瞳孔一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突然把周瓷紧紧摁进怀里,修长有力的双腿接着壁炉的反作用力向后一推,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枪响。

顿时他们刚才所处的地方便是一个瓶盖大小的弹坑。

周瓷不明所以地被摁进怀里,感受紧环住自己的这具躯体的强悍的力量心里一跳,转头想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头被男人温柔却不容反抗的力量摁在怀里:“雄主你没有必要去知道这些杂碎长什么样子”

“我就要看。”

周瓷挑眉,轻易挣开力道回头——

三四五六嗯,将近三十个黑衣人。

手里握着枪,腰间别着刀。

他默默垂眸,心里回忆起刚才七月的状态,心里微微有些发凉男人极有可能是没有带武器的。

这些人全是一脸的漠然和死气,看上去不像是正经培育出来的军雌,大概是那些苟延残喘的雄虫贵族来压箱底的底牌,估计是捕捉到了七月的行踪,派了全部的死侍军雌过来要杀七月的。

周瓷眼里眸色加深,心脏缩紧。

七月现在的战斗力将近一半是和那把银枪结合在一起才会全部发挥出来的,可是现在手头没有武器,这些死侍军雌的实力作为那些贵族的底牌大概也仅次于七月和阿斗,数量又是这样多

“系统,最终结局完成度怎么样了?”

系统有些焦躁:“刚才还是100的,目前是99可是好像在逐渐下降”

周瓷瞳孔一缩,还没有仔细想出要怎么办,七月已然拥着他豁然跃起,灵活地在这间狭小的木屋躲避枪林弹雨,一时间周瓷的耳朵几乎阵痛起来,剧烈的枪响和硝烟的气味弥漫整座木屋。

“还在掉还在掉啊宿主!!!”系统崩溃大哭:“咋办啊,掉的愈来愈快了,明明他的实力评估是sss,按理说就算打不过他们也能走啊”

“因为”因为他要把重心放在保护我啊。

又是一处擦着外衣飞过的子弹——

这颗子弹是刚才那群军雌换下弹夹的另一种的子弹,当那颗明显比刚才大了一圈儿的子弹擦着七月的袖套随着“砰嚓”一声巨响嵌进墙壁后,又是“砰”的一声。

那颗子弹爆炸了。

那声爆炸声无比清晰地传进二人二中,周瓷身体没什么反应,七月却更把周瓷拥地紧,下一刻,比之前强了数倍的枪林弹雨扑面而来,男人躲避的速度看似并没有降下来。

周瓷喉头哽住,他被摁在男人宽阔暖暖的怀里,心里却发凉,额头尽是冷汗。

他不敢想象如果这颗子弹在他的眼皮底下,让他眼睁睁看着这子弹进入七月的胸膛,再而爆炸,把他最爱的人炸的鲜血淋漓,炸的面目全非,他会怎么办?

也许是更可笑的,像此时狼狈地躲进别人怀里一般,懦夫一样逃回地球吧

“放我下来”周瓷低声,没等七月说话他填补道:“他们的目标不是我。”

等待他的是更加收紧的手臂。

“不行”七月声音低沉的将近发冷了:“我赌不起——”

是一个军雌现行打光了子弹,他一把甩下空荡荡的枪支,像是黑豹一样冲了上来,手里赫然一把泛着寒芒的长形刀。

“把三皇子交出来。”

七月和周瓷的瞳孔骤然一缩。

周瓷双手攥紧,盯着那个军雌的露出的半张脸赫然发现那人额头上有处红色的标志,他大脑飞速运转——

是了,自七月开始筹谋计划的那一刻开始自己便对外宣称身体抱恙,没有再在外面路过面,而在别人的,尤其是那群榆木脑袋的贵族眼中,自己就是整个被七月囚禁了!

周瓷突然回忆起在七月不在的一日白天,同样有个上半张脸有红色标记的军雌进来给他送饭,还记得那个军雌盯着他的镣铐看了很久

更别提在七月真真正正击杀了雄皇之后颁布了那么多损害雄虫利益的法令,而他两个哥哥已然被关进地牢,能作为一个傀儡太子上位的岂不只有自己了?

呵那群酒肉穿肠的贵族,该不会是以为七月拿他做人质了吧

“七月,”周瓷冷静道:“你放我下来。”

面对刚才一旦被击中就会爆体死亡的子弹都没有丝毫畏惧的男人全身僵硬,狠狠顿了一下,看向周瓷的眼神竟带上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