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晖祖这是要做什么?”帖木儿有些莫名。他这段时间与徐晖祖对峙,已经知道他用兵十分谨慎,为什么现在就让蓝珍统领的军队压上来?即使被抽调走了一些骑兵,蓝珍手上的士兵也足足有八万人,若是被他消灭了,明军此战就会非常不利。
“大汗,如何应对?”耶斯布对于明军的动向也非常不解,不由得问道。
“耶斯布,你统领五万步兵主力、两万骑兵主力也压上。”帖木儿说道。不论明军的目的是什么,他必须跟。
“再派出三万辅兵上前骚扰明军蓝珍部。”帖木儿又说道。
他正要再吩咐耶斯布几句话,忽然“坑坑坑”的咳嗽几声。耶斯布马上关切的问道:“大汗,您的身体?”
“还好,没有大碍,大约是昨晚上淋雨感冒了。虽然一直穿着雨衣,但雨衣也不能保证一点雨水都不漏进里面,还是着凉了。”帖木儿自嘲的笑道:“终归是年纪大了,这么点儿雨水,又是夏天,也会感冒。”
耶斯布也不知说什么好,在帖木儿说完后才道:“大汗多保重身体。”
“没事,虽然感冒了,但指挥完这一战还没问题。”
帖木儿随即正色道:“你带领军队一定要小心,徐晖祖将蓝珍所部派出来绝对不是要与我军现在就拼死一战,他要是拼死一战应当出动他手上的五个上直卫。”
“你的首要任务就是探出蓝珍部出动的目的,若是有什么重大发现,就动用隐秘的第二套旗语告诉我。”
“另外,注意不要让士兵有太大的伤亡。不排除徐晖祖要牺牲掉蓝珍所部重创我军主力的可能。”
“是,大汗。”耶斯布又答应道。
“去吧。军队都已经准备好了。记住,不要与明军硬拼。”
耶斯布统领大军缓缓与蓝珍统领的军队接近。
耶斯布在士兵面前表现的十分镇定,让因为知道昨夜夜袭失败而心中忐忑不安的士兵们放心了不少,带着高昂的士气向前冲去,但他心中其实并不平静。
明军的举动要说特别不同寻常也算不上,只是一开始明明表现的是要拼消耗,先用炮灰消耗他们,可现在炮灰部队还没有消耗完毕忽然变阵,才使得他们摸不着头脑。
此时耶斯布紧紧盯着明军的动静,不仅是蓝珍所部,也包括其他军队。想要猜出徐晖祖的目的。
在大军出动后,明军的炮队果然发生了变化,炮口转向他带领的军队,之后只见火光一闪,无数炮弹飞出,向他这里呼啸而来。
耶斯布也不惊慌,全军该怎么走还是怎么走,丝毫不做停歇。除非躲在城墙里,在野外的步兵再怎么准备也挡不住炮弹的,现在士气正旺,如果停下躲避炮弹有可能让士气跌落下来,所以他什么新的命令也没下。
这支军队无愧于精锐的名头,即使身旁就有士兵被明军的大炮击中砸的尸体残破,也面不改色,继续前行。
反观蓝珍所部就略有些慌乱。蓝珍所辖的这些卫所有一部分已经十几年没有打过仗了,当年那批打过仗的将士有些也已经卸下身上的重任交给了子侄辈,前些日子与西虏的试探之战也没有轮上,之前又被西虏的骑兵骚扰了两轮,此时面对炮弹有些不知所措,阵型松散了些。
耶斯布抓住机会,下令手下的士兵趁着蓝珍所部被炮击后阵型有些松散的时机马上发动进攻,先是顶着明军的炮弹发射一轮弓箭,然后快步靠近明军。
这些已经数年没有打过仗的士兵刚才被炮击的时候已经忘了西虏的步兵到了他们弓箭的射程内,只顾着躲避炮弹了,混乱中没人能听到上官的号令,也没人顾得上看旗语,根本没几个人射箭,等这轮炮击完毕在指挥使等武将的指挥下开始防备西虏的时候,西虏已经冲到了阵前。若是蓝珍手下的将士都是这样,那他此时只能溃败了。
但在整个大阵最前方的卫所——怀来卫早已做好了准备。怀来卫九年前参加了允熥征伐漠北的报仇之战,三年前建业三年又参加了朱权征伐漠北之战,作战经验丰富,在指挥使余瑱的指挥下刚才冒着西虏的炮弹也射出了一轮箭矢,随即迈着整齐的步伐也向前走去。
待他们距离西虏只有三十步的时候,他下令弓箭手停下又开始射箭,又一阵箭雨飞出射向西虏。
耶斯布也下令在阵势后方的弓箭手张弓搭箭,但前方的步兵却顶着明军的箭矢冲锋起来。步兵们右手拿着长矛,左手拿着一面小盾牌,就向明军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