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可是。”尚烈斩钉截铁的说道:“现在大多数兄弟虽然不敢作恶,但也都好吃懒做,仰仗着朝廷发的俸禄混吃等死,再这么下去怎么得了。大哥与晋大哥都是亲王,十分重要损伤不得,我只是一个郡王,并非是损失不得的人。我虽然在兄弟们中间排不上号,但也绝不会在后面干等着战争的结果。”
徐晖祖听了尚烈的话,也有所触动。但他还是不愿意有郡王在自己的指挥下战死。
他正要再劝,忽然又铺兵近前说道:“徐帅,从各处传来已经准备好的旗语。”
听到这话,徐晖祖也没有时间继续劝说尚烈了,只能叹了一句:“殿下多保重”,就离开此处,上马开始指挥大战。
战争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徐晖祖不会演讲,也没有心情演讲,他骑着马来到两军阵前后马上下令出战。随着号角声响起,数万将士排着并不整齐的队列,向西虏的阵势冲去;与此同时,徐晖祖将整个西征军将近三百位大炮小炮全部推到前沿,在西虏之兵也出动后下令开炮轰击。
徐晖祖的战术很简单,利用自己的兵比帖木儿多,先使用杂牌军消耗西虏的力气、炮弹和箭矢,然后投入主力军队一锤定音。而首先被派上场的杂牌军自然就是投靠大明的各路蛮夷之兵了。
这些投靠大明蛮夷卫所除了骑兵还有点战斗力外,没有马的步兵面对面与大明的精锐卫所打仗基本上都是一触即溃,即使有少数人不怕死的拼命也改变不了战争的局势。那些名为指挥使实则就是部族首领的人心里很清楚,他们面对大明的卫所如此,面对帖木儿手下的士兵也不会又多大差别:即使他们从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帖木儿的威名,来到伊吾后也知道了,上阵不存在任何获胜的可能。
他们不愿上阵,但他们更不敢不上阵。徐晖祖一改往日和气的表情,用十分冷酷且不容辩驳的声音告诉他们:“你们的卫所排在全军最前,听到本将军的号令后马上冲击西虏的阵势。”
有人提出异议,随即被埋伏在两旁的宪兵抓起来,当众砍了脑袋!剩下的这些部族首领马上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望着弥漫着一股悲壮之气正向前冲去的沙州卫等卫所的蛮夷之兵,朱尚烈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忍之情,忍不住说道:“徐晖祖,这对他们是否太严酷了些?”
“永兴王殿下,陛下将他们派到西征军中,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么?用这些蛮夷的命来替代汉人的命,让汉人少死一些。”徐晖祖十分平静的回答。
“本王当然知晓皇兄将他们派来的缘故,但这样做是否太赤裸裸了些?有违圣人的教导。”朱尚烈道。
“圣人的教导,是用来对待崇信圣人的人的,不是这些一点不崇儒的蛮夷。”徐晖祖说道:“殿下应当是担心他们从此之后怨恨大明,并且消息传到边疆各处后使得蛮夷不再投靠大明吧。”
“殿下不必担心。下官并未将事情做绝,他们出兵前下官已经允诺他们,败阵后今日就不会再派他们上阵了,而且所有阵亡的人都有十贯钱作为抚恤。”
“这其实就是用钱买命,用十贯钱买一条命!蛮夷之兵平日里都生活的很苦,一条命十贯钱已经不少了。”
“这也是普通的蛮夷将士对此并不抵触的缘故。要不然,他们岂会乖乖出战?”
“至于指挥使等武将,都是部族首领,自然不会愿意将自己的命就这么卖了,但在我当即斩了一个不愿出战之人后,也只能出战了。他们要是被西虏打死了,就是命不好。”徐晖祖侃侃而谈。
“哎。”朱尚烈这下不说话了,双手举起千里眼看向西虏的阵势。看帖木儿会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