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阁老今天显然不想正面和冯家势力碰撞,把脸塞进裤裆里,说道:“小冯大人,你还年轻,没经历过磋磨,子刚烈,说话欠火候。这些老夫不与你计较,今天老夫,是要和师仲远打擂台,小冯大人就不要横插一杠。”
“修遥,这是慈宁宫东暖阁,不是你家后花园,站到你该站的地方,不要说不该说的话!”冯修远实在忍不住,也厉声规劝自己的弟弟。
冯修遥高傲地抬着头,直地站在柳阁老面前,整整高出一个头,忽然间‘啊——’地一声恶搞,差点把柳阁老吓得蹲在地上。如此还不放过柳阁老说:“柳阁老,你也甭想躲,我今儿就要替我手底下那些受你排挤过的弟兄们伸张伸张,你不总是笼络你那帮文士出的清流,攻击我们用兵权打压笔杆子吗?今儿我就压压你试试,看看到底是柳大人的腰杆子硬?还是老子的刺刀硬!”
太后还是闭着眼睛不言语。用心眼法眼,看着中的闹剧。
柳阁老仰着头,后退一步说:“老夫是两朝元老,不与你这个目不识丁的武夫一般见识。”
“想躲,没门儿!我问问你,柳阁老一年俸禄多少?养廉银又是多少?冰炭银多少?府上开销多少?两个外室开销多少?大公子包戏子抽大烟花费又是多少?”
柳阁老眼里急出了眼屎,粘粘连连地糊在眼角,结结巴巴地说不上话。
“我是个粗人,从小在兵营里摔打着长大,算盘打得也不好,好歹替你拢一拢账目吧!”
柳阁老没想到今天会半路杀出这么个程咬金,脸上已经没有方才的盛气凌人。
“阁老每年从朝廷领180两的俸禄,这是祖制,额外还有15000两的养廉银。这也是朝廷明帐,无可厚非!至于朝廷给的那点儿冰炭,我就不罗嗦了,我只说下面儿这些,柳阁老撸起耳朵认真听着,说错了,你记得提点我。”
师大人感激地望了一眼冯修遥,没想到十年公事公办毫无私下交集的下属,居然能在太后面前帮自己仗义执言。
“老夫今儿说的是师仲远的贪污和受贿,小冯大人总是拉扯老夫做什么!”
“你说别人,不许别人说你吗?我今儿不想听你说师大人,我就想说说你。你总说我们克扣军饷冒领空饷,倒买倒卖朝廷军粮,发黑心财……但凡有一丝风吹草动,你就抓着不放,bi)得别人家破人亡,你们好顶替上来。那年你伙同几个臭皮匠,bi)死我手下的得力猛将,换了一个文弱书生过来,不会骑马,不会拉弓,战鼓一擂,吓得直尿裤子……”
冯修遥这一阵揶揄,引得一室臣工哄堂大笑。
“今儿我替我枉死的兄弟跟你算算你的账,每年各道各府冬夏两季的冰炭你收了多少?”
“朝廷哪个大臣不收些门人门的冰炭孝敬,小冯大人这也要拿出来说说吗?”柳阁老心里已经挥汗如雨,脸上还死撑着脸面。
“哼!你还真是个公正无私的人,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小冯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阁老听不懂吗?”冯修遥这一番话在心中憋了多年,几乎要憋出内伤了。自己弟兄们靠着几两军饷,连老婆孩子都养活不了。不得已才暗中运作,几经周折,其中一个没有背景的小弟,不过是多领了一二百两,没想到却弄得人头落地。
后来打听清楚,柳阁老背地里变相卖官鬻爵,以孔孟二圣,尊师重教的大道,掩盖他的捞钱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