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说这些,是婉莹从来没有想到的,这几日她所见所闻的事情没有一件是自己小脑袋里想得那样简单。她有时都怀疑,宫里住着的这些人到底是不是人,会不会像野史演义戏文上讲的那样被某种邪魔妖怪附了身。
“小姐,彤昭仪知道齐秋丽攀上了荣亲王正妃的高枝儿,若是在留着她,那不就是得罪了荣亲王,得罪了荣亲王,那彤昭仪还怎么在太后跟前卖好?”
这一层是婉莹没有想到的,顺着张公公的话,婉莹想得一身冷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小姐,彤昭仪仗着自己姨母是武安侯宠妾,之前在宫中十分张狂,连皇后也不放在眼里,甚至当着皇后的面说过,她自己是皇上和太后中意的皇后人选,若不是太后母家哭求,如今长乐宫主位就是她自己。”
婉莹咂舌,还真有这样嚣张的妃嫔,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可思议地想:官宦人家的妾室差不多相当于皇家的妃嫔,想想自家府里的情形,太太一生无儿无女,爹爹娶了五房姨太太,五房姨娘在太太面前从来都是小心翼翼,毕恭毕敬,每月初一全家人都要聚在太太的正房里用饭,只有太太爹爹和我们三男五女可以坐在席上用餐,母亲和四位姨娘都要站在一边布菜端饭,倒酒斟茶。
婉莹曾经疑惑地问过母亲:“为什么每次在太太屋里吃饭,娘都站在一边布菜?”
婉莹清楚地记着母亲这样说:“娘是妾,妾字上下拆开就是‘立’和‘女’两个字,‘立女’可不就是站着的女人?”
婉莹的神思飘得极远,放空的眼神不知盯着何方。
“刚才咱家办完这件事情,出永巷的时候碰见东安太妃身边的心腹,往永巷那边去,可巧那一段屋舍里只住了齐姑娘一个人,咱家心想,东安太妃的心腹怎么会去看望迎春宫的宫婢,你可知齐姑娘跟东安太妃有过什么往来吗?”
婉莹前思后想了半天,摇了摇头说:“我俩在一起住的时候,并没听过她提起过东安太妃,也没见过东安太妃的心腹来找过她。”
“那就更奇怪了,这齐姑娘怎么忽然攀上东安太妃这跟高枝儿?”
“公公会不会是秋丽本家和太妃有来往的缘故?”
“可能性不大,齐姑娘的父亲只是个六品的小官儿,在太原府都不算拔尖儿,太妃还不至于让心腹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