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莫急呀,等介绍完了我再解释。”李泰又指向一个人,道:“这位是虞部郎中吕文奉,他将担任修路过程中的‘顾问’。”
王珪不解道:“何为顾问?”
李泰很享受答疑解惑的这种感觉,抬手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道:“所谓顾问,乃是大哥所发明的新词。就是说,修路的过程中,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吕郎中可以帮忙解决。诸位都没有修过路吧,修路讲究因地制宜,不同的地段,就地取材,方可节省钱粮人力,虞部考察山川地理,对各地的矿产,石材,土质地貌等都有详尽的了解,有了吕郎中的帮助,修路必将事半功倍。”
这事儿王珪还真就不了解,但他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在他看来,修路是已经是自家的事情了,怎么李牧在这个时候,还要插手进来,他要干什么?
“这最后一位嘛、”李泰指了指最后的一个中年人,笑眯眯道:“这位是我府上的账房,精研《九章算术》与最新的《四则运算法》,擅长记账。”
“账房?”长孙无忌凝眉道:“越王殿下,您带账房来是什么意思?”
“这是大哥的意思。”李泰笑眯眯解释道:“大哥说了,修路涉及到钱粮,二位容易因此遭到如王境泽等人的诟病,捕风捉影最为伤人,与其日后纠缠不清,不如一开始就算得清清楚楚。所以就让我出一个账房,二位再出一个账房,正式修路时,再由民部出一个账房,三家账房一起记账,对的上才能作数。这样统计出来的数字,可作为日后收取过路费的参考。”
“大哥说了,他是被骂怕了。”
长孙无忌脸上已有不悦之色,但他沉得住气,又问道:“那殿下参与其中,又是为何?”
李泰不慌不忙,道:“舅父还不知道吧,我已在父皇的首肯之下,拜大哥为师了。大哥支持我编纂《括地志》,正好赶上修路,便让我参与其中,算是实践。”
“括地志?”长孙无忌对于政治信息非常敏感,皇子修书,且还是地理图志,这算是什么意思?
王珪也敏锐地发现了端倪,犹豫了一下,小心问道:“那太子对此事——”
“皇兄跟大哥出城游猎去了,大哥说要传授皇兄一套演兵之法。”
在场众人之中,多是武将出身,听到这话都不禁哑然失笑。你李牧在做生意方面算个奇才,但是带兵打仗岂是那么容易?你还教太子演兵,真真让人笑掉大牙。
长孙无忌在心中思忖了一下,决定不能给李牧这个面子。修路之事,本来就有很多事情不能那么清楚。若让李牧这样参与进来,加上越王这颗钉子,以后操作起来定有诸多不便。这样想着,长孙无忌沉下了脸,道:“越王殿下,修路不是儿戏,当慎重行事。李牧不与我等商量,就派什么督工来——”
“舅父的意思,外甥懂了。”李泰不等长孙无忌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心中暗暗惊讶,大哥果然是料事如神。
长孙无忌被打断话,有些不悦,问道:“你懂什么了?”
李泰仍然还是笑眯眯的样子,道:“舅父无非是不想工部插手,大哥早已料到了。大哥说,若舅父不想让工部插手,工部便不插手了,但是话要说在前面,若此时不让工部插手,此事的干系就此了断,日后出了任何问题,与他无干,与工部无干,舅父与王侍中自担待就是,他也乐得清闲。”
“这叫什么话!”长孙无忌的脾气终于被撩拨了起来,怒道:“李牧也太狂妄了些,没了他,咱们便修不了路了?青雀,你便转告他,不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