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篆淡淡道:“蒋卿家所奏何事?”
蒋钦舟朗声道:“臣请求陛下,赦免因织场被烧,而受牵连的三百余名女工!”
赵篆微笑道:“女工不能不杀,不杀不足以儆效尤,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蒋钦舟笑道:“民愤何来?陛下是想平息自己的愤怒吧!”
一语激起千层浪!
百官纷纷愤愤分分斥责道:“蒋钦舟,污蔑圣上该当何罪!”
蒋钦舟淡然道:“死罪。陛下,若是为了平息无名的愤怒,那一个前枢密使,是不是要比三百多名女工更具分量呢?”
赵篆淡淡道:“自然。”
蒋钦舟大笑道:“那好,臣愿意一死,换三百名女工自由!”
赵篆冷笑道:“好,那你去死啊!你死了,那朕就赦免那群贱人!”
蒋钦舟笑道:“今日臣为民请命,死亦何惧!”说罢,蒋钦舟慷慨从容,朝那金銮殿上的红漆柱撞去。
刹那间,蒋钦舟看到了刺眼的猩红。当他听到赵篆说,三百名女工无罪释放时,他闭上了眼,但却看到了光明。
……
……
伊贤起了床,她一直醒着,现在起了床。秦熺早早就跟着秦中徽出去应酬了,伊贤抱起秦思归,她的手臂一酸,险些要把孩子掉到地上。昨夜伊贤又是难受的一宿没睡,她忽然想起那丫鬟说起秦府后院里的那口地窖来。伊贤叹了口气,把秦思归先放下,然后就去了后院,搬开了压着地窖出口的那块石板。伊贤登时如同见了鬼一般,怔在了原地。
她眼前的哪里是地窖,这全然是个锦绣宫阁,兽皮地毯,白玉牙床,青铜暖炉……这些豪华的玩意儿是一应俱全。伊贤回过神来,忙紧张的盖上了地窖。她在思考,秦府内的地窖为何会别有洞天。她想着想着,却想起了这几日因为休息不足,精神恍惚,好几次险些将秦思归摔在地上。她现在急需去到一张舒服的床上,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
“我就睡一会儿,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出来,觉不会让别人发现。”想罢,伊贤咬了咬牙,便回去抱了孩子,钻下了地窖。她一趟到那张床上,就忍不住极为安逸的伸了一个懒腰,这床可真是舒服,伊贤一闭眼,便睡了过去。这一睡,也就不晓得是什么时辰了。
天婵楼里,觥筹交错。
秦中徽跟秦熺这对父子,跟来了的宾客一一敬酒。喝道酣处,秦中徽道:“秦熺,把思归抱过来,让大家瞧瞧。”秦熺应了下来,醉醺醺的便离了席,下了楼,往家走去。
在快要到家时,秦熺忽然瞧见一人朝自己走来,天太黑,再加上那人又低着头,秦熺看不清他的模样,但能听到他说,“贱人,还咬我一口,真是晦气……”
秦熺没再意,快走两步,到了家。但他在家里找了几圈儿,都没寻到伊贤母子。秦熺着急了,他似发了疯一般的大吼大叫。这时,一个小丫鬟蹦跳着进了门。秦熺如同猛虎捕食一般,一步上前,死死的嵌住了丫鬟的两个肩膀,目眦欲裂的嘶吼道:“夫人跟小少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