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褚柘抱拳道:“不敢当。”
那中年尼姑直勾勾的盯着蒋褚柘,吞吞吐吐的将那汉子的长相讲了出来。蒋褚柘听罢一怔,“坏了,方才那与我擦肩而过的男子,竟然就是采花贼。”他也顾不得寒暄几句,拔腿便走。这时,那中年尼姑定玄忽的上前拉住了他,道:“公子,您的腰牌。”
蒋褚柘回身接过腰牌,对定玄的秋波流转报以一笑,纵身而去。
那汉子本就乏了,走路也是慢悠悠的。
忽的,他无精打采的双眸,精光迸射。他陡然转身,只见蒋褚柘正飞身朝他冲来。
汉子大笑道:“小兄弟,你也是被那群尼姑给吓出来了吧!”
蒋褚柘缓了缓脚步,在汉子三丈外站定,笑道:“不错,的确是从尼姑庵里出来的。与兄台相见,也算是缘分,不如交个朋友,在下蒋褚柘,大理寺少……”
那“卿”字还没出口,大汉就是一掌朝他攻来。铮的一声,长剑出鞘,幽寒四溢!蒋褚柘把长剑横于胸前,往后退道:“兄台,你这是什么意思?”
汉子不依不饶的向蒋褚柘攻着,他笑道:“小兄弟,可有人带着一身杀气说要跟他人交朋友的?想跟老子耍花腔,你还太嫩了些!”那汉子变掌为爪,一道雄浑的真气豁然于掌心吞吐而出。蒋褚柘骇然失色,这汉子的修为精深,远远超出他的意料。电光火石之间,那道真气已隔空击在了蒋褚柘的胸膛之上。蒋褚柘登时只觉嘴里泛起一股腥甜,随意跌倒在地。
这当儿里却容不得多加喘息,只瞧他就势往回一滚,旋即双腿交叉,翻身蹲起。他身子一倾,其手中的长剑就斜斜的刺了出去。好一招,抬头望月!
汉子见长剑来势凶猛,直指自己咽喉。他心中一凛,陡然就将两手一合,硬生生的用双掌夹住了那长剑。
“好兄弟,你这一手可帅的很呐,娘们儿的功夫!”
忽的,汉子的双掌变得通红,宛如烙铁。他用力一掰,那三尺长剑登时变成了两截。
蒋褚柘心下骇然,这柄剑乃是蒋钦舟在他十六岁那年,特命铸兵库为其打造的,虽说不上是神兵,但也算得上是利器,寻常修者休想折断。
剑一断,蒋褚柘便自知不敌,他登时放下了在与面前汉子继续缠斗的意思,并急忙往后撤去,大喝道:“在下乃大理寺少卿,朝廷命官,阁下动了我,也不怕被五马分尸!”
汉子一愣,随即笑道:“你既然是官,那为何要与我动手!人人都说临安的官全是庸碌无为之辈,以前还有些将信将疑,但现在看来,其言不虚!”
蒋褚柘暗道,“明明是你先动手的。”但这当儿里容不得他多掰扯这个,他心思一转,道:“是在下糊涂,方才在临水庵里听得有采花贼闹事,听闻阁下曾在临水庵借宿,于是就欲向阁下问个明白。”
汉子笑道:“狗屁!那临水庵就是个暗娼门子,不仅在佛门清净之地大行苟且之事,还要逼良为娼。老子本想破了她们的勾当,却先被那群贼尼倒打一耙。老子不想弄个不干不净,这才及时避出,待来日再做打算。谁想到你这小庸官,被那群贼尼迷花了眼,竟与她们同流合污!”
蒋褚柘此时才好生打量了这汉子一番,只瞧这汉子浑身的刚猛正气,倒不像是为非作歹的宵小之徒。他抱拳道:“若阁下真问心无愧,那便随在下去临水庵与几位师父当面对质。”
汉子笑道:“去就去,老子怕什么,但就怕你这小庸官又着了她们的道。”
蒋褚柘笑笑,不置可否,他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汉子笑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俩木六个一,林三川是也!”
蒋褚柘听得这个名字有几分耳熟,沉吟了片刻,他恍然道:“敢问壮士,临安的驸马爷,董平董公子你可认识?”
林三川笑道:“我家公子,我怎不晓得?”
蒋褚柘忙的拱手道:“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林壮士见谅。但在下听说随驸马爷进京的那位林壮士,天遮一目,但阁下?”
林三川一怔,旋即笑着将遮住脸庞的几缕头发撩了起来,笑道:“在外行走,怕吓到娃娃们,便将那窟窿给遮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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