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对于大姐的相公来说,怕才是真正的圣人吧。十数年寒苦,却不觉风雨凉。”
董平说罢,就听得外面有人道:“赶快出来,你这般下贱身份,怎配跟军营里的大人说话。”
闻言,来人匆匆也在托盘上写了两个字,随后她忙道:“贱妾得罪了。”旋即,她便将那托盘上的字迹擦干净,将其拿起就慌张的推门走了出去。
董平见状,不由得心中像是突然压了一块巨石,怎的都喘不过气来。
“依刘夫堂在萧家的地位,他的家室怎会遭到如此对待?难不成……”
想到此处,董平双眼一闭,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听见动静,这外面便闯进来几个人,只听一人说道:“把他带到牢里关起来。”
与此同时,萧飞煌与萧孟支已开始整顿起人马,准备随章泽兰出征。
恍惚半夜风萧萧,湖水寒彻。
董平在阴暗潮湿的牢里睁开了双眼,他眯眼一瞧,只见这牢里只有四人在巡逻把守。
“看起来来,他们倒是对自己的手段颇为自付。”
董平笑笑,他右手一张,那垫着牢底的秸秆,便有四根被他吸附进了掌心之中。旋即,董平倒转吞气篇,这四根秸秆便缓缓的朝着牢房外飞了出去。这四根秸秆就宛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着,准确无误的就将这看守牢房的四人给洞穿了喉咙。这一招看似无风无浪,但董平使完,已是面色苍白,满头虚汗。如此精确的拿捏真气,就算是一些顶尖的高手都要掂量着做,更何况是体内真气并不雄厚的董平。
将这四人了结后,董平盘膝打坐了半晌,脸上方才恢复了血色。他缓缓站起来,行至牢前,一掌将那牢门劈了个稀烂后,阴沉着脸行出了牢房。
此时岛上空虚,留守的不足一成兵力。
董平漫无目的的游荡着,被其撞见的人,都逃不了变成人干儿的下场。终的,在一处破旧的,能不能遮风挡雨的房屋前,董平瞧见了一个正坐在门槛上痴痴傻笑的男子。董平驻足,观望着。
不久,一个妇人捧着些残羹冷炙走了回来。那坐在门槛上的男子登时便将那饭食抢过来,狼吞虎咽。妇人立于一旁,满目哀伤。
“刘兄弟将你当做一见如故的至交好友,其夫人又提醒你那汤中有毒,才令你逃过一劫。但你却为了自己的小算盘,就将这对夫妻给害成了这幅模样。本以为换了名字,就能活的像个人了。但你的良心啊,早在数年前,便已烂了。”
董平幽幽轻叹,随后他拔腿朝前方这二人行去。
“大姐,多谢你好心提醒了。”
闻声,刘蒲侧身瞧去,她一见董平,先是一惊,随后满是惭愧的说道:“这是哪里话,贱妾险些就成了害了我家夫君好友的帮凶。”
“大姐怎晓得在下是刘兄弟的好友,就因为在下晓得大姐的名讳?”
刘蒲点头道:“我家夫君只有在跟交心的好友在一起时,才会提起贱妾的名字。虽来这岛上也有三四年之久,但晓得贱妾名字的,却是寥寥无几。”
董平闻言心中更不是滋味儿,他不愿意再瞧刘蒲满是赤诚的目光,于是他蹲下来,看着仍是痴痴傻笑的刘夫堂道:“刘兄弟…怎的落魄成了这个样子?”
刘蒲摸了一把眼角的泪水道:“被闫家的人捉去,给折磨成这个样子的。”
董平淡淡道:“见刘兄弟不中用了,所以萧孟支便将他当成了弃子。”
刘蒲闻言赶忙替萧孟支辩解道:“当家的还是颇为照顾我们夫妇二人的,只是除当家的外,萧家上下都瞧我们夫妇不顺眼罢了。”
董平听罢微笑道:“是啊,怪不得别人。能有一方安身之处,就该谢天谢地了。”旋即,董平站了起来,他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道:“拿上这个,带刘兄弟走吧。萧家的恩情,你们已经还完了。去临安,用这些银子能请个好大夫,或许还能将刘兄给救回来。”
董平的这最后一句话,是彻底将刘蒲的婉拒给堵在了喉咙里。忽的,她猛的跪在地上,就是对着董平磕了三个响头。董平没有制止,他只是淡淡道:“从岛北走,你们只管走,其他的交给我了。”
董平话音刚落,就见刘夫堂不停拍手傻笑道:“好好好,走走走!”刘蒲拿出块手帕,将刘夫堂的嘴角给擦干净后,便接过董平的银票,带着刘夫堂一起消失在了夜幕里。
在她二人走后,其居住的那破屋便燃起了大火,熊熊烈火,细雨扑不灭的火。随后,这岛上各处,便接二连三的燃起了大火。这当真应了那句话,后院失火,鸡飞狗跳。鸡不飞是不行的,因为它不想做成没盐味儿的烧鸡。尽管事后还能调制蘸料,做成白切鸡,但鸡皮都烧焦了,没了白切鸡的精髓,还叫做白切鸡么?而狗跳,是因为它想活着,至少比鸡多活些工夫。鸡虽烧焦了,但在它们嘴里,却还是美味极了。
就如同此时,几只野狗拦了路。
刘蒲将刘夫堂护在身后,在她面前,是三个在火光映照下,面色更显凶狠的男子。一男子笑道:“这婆娘虽老了些,但还尚有几分姿色。平日里有当家的在,咱们也不敢对她怎么样。此时正好,咱们当着这趾高气扬的刘夫堂,好生照料照料他家内人!”说罢,这人便朝刘蒲猛扑了过去,其身后二人也是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