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天羽点头笑道:“不错。如今晋侯新立,不愿示范公以亲近,乃是为了避嫌。栾氏公然回护郢君,岂不是自取灭亡,栾氏一直以来骄横跋扈乃是仗着曲沃栾枫不死不灭,堪比千军万马,但是如今栾枫已死,我等可以号令众卿,护主讨逆。借此铲除栾氏在晋国的势力。”
范匄闻言大喜:“天羽所言,正合我意,只不过如今要寻栾氏的罪状,还需一个由头。”靳天羽早就知道范匄所想,自然不需对方多言,附耳对范匄轻声说了几句,老范匄双目炯炯,在眼眶之中滴溜溜打了几个旋转,连连点头。
靳天羽与范匄低声几句,直接深入两人内心的共鸣之中。范匄对靳天羽的解是连连称道,日后如何安排,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而范吉射却忽然插嘴道:“靳先生,你说自己已经得到了屏岳山的棋子,我还有些好奇,很想看看其中的奥妙在何处!”
“这有何难!”靳天羽摇着羽扇笑道,转而又说道:“世人皆不知这屏岳山棋子的奥妙,乃是因为屏岳山棋子背面雕刻着许多文字,让人误以为那就是棋子奥妙所在,只有集齐了所有棋子,才能将背面的文字凑在一起一一解读。殊不知那文字错综复杂,有没有顺序,组成什么样的字句,那也是全然没有定数,岂能如此。孤竹君已经是人中龙凤,竟然可以将这一套棋子之中的言辞整理复原,组成合理的字句,也算是他的厉害之处。”
“哦?这么说靳先生是知晓这文字之中隐藏的奥妙了?”老范匄也对靳天羽之言爆发出极大的兴趣。
靳天羽轻轻点了下头,探手怀中,摸出一包棋子,这就是他从屏岳山夺来之物。范匄何等机敏之人,当即向身后一摆手,示意护卫甲士都退下,远远的守卫在外围或是回避到茅草屋中。这时候靳天羽从怀中又摸出一物,那正是一部破败的竹简,范匄祖孙三人一见到这部竹简,瞬间眼目放光,嘴张得比瓮都还要大,他们心中早已经猜测到,那是什么东西。
“这是,这是栾枫的悔指秘籍!”就连久经沙场见多识广的范匄声音也有些颤抖。
“不错,这就是悔指的真迹秘籍。栾枫的确是天下第一高手。若不是有屏岳山的鼋兽从旁偷袭牵制,再多的人也无法从曲沃城将这秘籍偷走!”靳天羽时至今日仍念念不忘盗取悔指时候的故事,然而他却似乎并不想告知别人那隐秘的过程。
他将手中的竹简朝空中一抖,竹简串连处的牛皮粗细不均,很明显是积年累月留下的痕迹,不过,即便是如此,那整个竹简所成的秘籍仍旧牢牢的相互连接着,丝毫没有因为靳天羽一抖的力道散落开来。靳天羽缓步走向身旁一块大青石边,那大石头如同一块大磨盘,上面光滑平整,又十分广阔,看起来如同一个石桌。靳天羽将竹简缓缓展开,平铺在大青石上面。范吉射好奇的目光始终不离开那竹简,看了许久,不禁脱口而出:“这竹简上的武功平平无奇,与寻常军士练习的拳脚别无二致,你一定是弄错了,靳先生!”
靳天羽根本没有理会范吉射,范匄又是一声呵斥:“你懂什么,还不闭嘴!”
范吉射悻悻的走开了,却仍旧偷眼去看那悔指秘籍。靳天羽朝着范匄一拱手,言道:“范公,天羽也是无意之间才听说那屏岳山棋子的奥秘必须以悔指秘籍作为衬底才能显现出其中奥秘。难怪栾枫千里追寻这本书,他能容忍别人誊抄副本,却绝不允许这竹简落在外人手中,说明这原本其中一定有重要奥秘。”
这个时候众人都是凝神注目,更是默不作声,只盯住靳天羽手下的那本悔指秘籍。靳天羽取过一壶酒,缓缓的浇在悔指秘籍之上,他口中喃喃自语道:“悔指之力,的确是天下无双。栾枫的每一招都是一个毁天灭地的绝学,堪比千军万马,然而这悔指秘籍记载的武功却平平无奇,乃是因为悔指的功力都要由他栾氏自身祖传的内力催动才能发挥出真正威力,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大方的允许别人誊抄了!”
如今范氏祖孙早就被靳天羽之言吸住了神魂,只顾着全神贯注听靳天羽的言辞,双目锁住悔指秘籍不动分毫。只见靳天羽手中的一壶酒缓缓的从整个竹简的左边一直浇淋到另外一侧,范吉射瞪大眼睛不敢眨一下,就等着看那奇迹出现,然而事实令他失望,眼前那一部破败的竹简在烈酒的清洗之下,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比之前干净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