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吉射也不含糊,高高站在车中,将长戟指向栾盈道:“挑起干戈?你道晋国将士是任你栾氏驱策的工具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栾氏要寻人,把晋国卿士中行氏、羊舌氏、范氏、魏氏、籍氏、箕氏尽数叫来,你可是把自己的看做是晋侯不成?”
“范吉射你这是什么意思?”栾盈听闻范吉射所言,心中老大的烦恶,他故意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便是要引起栾氏在群臣之间的罅隙,如今众卿随自己出征,反而被他给自己扣了个帽子,真是可恶至极,如若众人真的把范吉射所言当真,日后朝堂之上对栾氏却大大的不利。
魏舒眼见得范吉射所言句句如针,刀刀见血,也只好从旁劝道:“范贤侄,这事情还没到这个地步。无非是栾公子要寻个人,我们几家各出几队家甲,助他一道而已。何必说得如此玄乎!”
范吉射此时气焰已经起来,借着自己的气势,大喝道:“魏伯伯,便是如您所言,我们几家是助他一力,却也不该如此铩羽而归。晋国向来是中原霸主,晋国将士从来都是士气振奋,如今便是连交手都未交上,本来占得上风的阵仗,竟然叫栾盈弄得七零八落,好似我们输了一般,两军对敌在即,如此大是折损士气,各位兄弟们你们说是也不是?”
范吉射里挑外撅一会儿去挤兑栾盈,一会儿又来起哄自家兵将,真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其余将士还未反应过来,那范氏的家甲早已附和着自家的公子大喊起来:“不错,经过将士,所向披靡,从不投降。”这一声喊威势震天,连带得中行氏和羊舌氏的家甲也跟着喊了起来,只是几个起落之间,便传播到了所有晋国军阵之中,栾盈也控制不了了。
众将都是栾盈心腹,心中自然也向着栾盈这般,但是手下人众太多,一时间无法压制。范吉射却借着这个功夫大喊道:“剿灭楚徒,扬我晋威!”众将士一听范吉射所言,又跟着附和起来:
“剿灭楚徒,扬我晋威!”一个个长戟戈矛挥舞而起,将锋刃都对准了围在核心的楚国众人和李小和。咋咋呼呼的好似就要出手将郢教群雄一干剿灭。此时郢教群雄被包围在核心,形势大大不如刚刚动手之时。无奈之下黄垂二怪分别在前后摆开架势,柳涵听斗烈左右御敌,,吴子元和细娘四面接应,人手勉强,若不能以一敌百实在难以脱身。
魏舒眼见得兵士失控,大声呼和:“众人且住,听我一言,众人且住,听我一言”然而魏舒毕竟文雅儒态,众兵士根本听不到他的号令。范吉射眼见得魏舒控制不了军中,心中更加得意,又一个高声呼和,群人随着范吉射的呼和也是一个高潮,喊声和兵器的锋刃如同浪潮一般此起彼伏,不断环绕在马车周围。
晋国众将之中唯独栾盈也置身在李小和一群人中,听闻晋国甲士的呼和,全然不把主将的吩咐放在眼里,心中恼怒异常。将腰间佩剑当即抽出,朝着一名甲士伸过来的戟刃当头一斩,他佩剑极为锋利,直接将长戟的小枝斩断,栾盈下手强横,手中宝剑力道不减,顺着长戟的木杆滑落下去,直接将对方握戟的双手齐齐切下,一双手抓着长戟便掉落在脚前。众人见到栾盈如此无情狠辣的手段,一个个都是大惊失色。霎时间好似被人从身后提着脖颈,齐刷刷的向后面跳退了一大步。只把那个双手被斩落的甲士留在当中。那甲士双手斩断,哀嚎跪地,惨呼震天。
范吉射见此情景,大怒不已,骂道:“栾盈,你竟然对晋国自家的军士出手,帮助楚人,看我回到晋侯面前不奏你一本!”
栾盈也不含糊,冷冷一哼,喝道:“如今只杀不遵号令者,无论晋楚。两军对垒,不遵主将,该杀!”这一句“该杀”咬得格外狠力,让在场的一群甲士心中又是一寒,一个个都呆立在当场不敢动弹。
“如今只是斩你双手,算是法外开恩了,经还敢多言吗?”栾盈每每在至关重要的时刻,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得对对手的压制,这让稚嫩的范吉射自然无法应对。
栾盈大吼一声:“晋国众将听令,栾盈不才率众出太行,乃为寻觅李小和与寒月夫人,如今功成回国,自当各有答谢。家甲劳苦,栾氏愿出鸡黍慰劳。如今江湖事,尽数托付与郢教群雄,无需各位过多过问了。栾盈在此谢过!”黄渊箕遗一干栾氏亲信自然唯栾盈是从,见他在此将范吉射阴谋挫败,无不心中冷冷一笑。
靳天羽仍旧羽扇从容,拱手答礼栾盈,不急不缓。
栾盈转身又对郢教众人道:“栾盈治军不严,已至误会冲突,郢教各位英雄,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我小和兄弟,就托付于众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