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指头最容易痒了,一碰就痒。”素衣边笑边道。
阿陌有些吃惊,无论是以前在军营里还是现在在这个小山村,闲暇时男人们凑到一起,说的最多的就是女人。
阿陌曾经听一位花间老手说,这女人的身子啊是有锁的,心房是钥匙,你能占据她的心,就能拿到钥匙打开她的身。但是,也有很多偏门可走,譬如耳朵、脖颈、腰……也就是敏感点,一碰就软,身娇体软,门户大开。但是,每个人的敏感点都不一样,有的人全身都敏感,有的人全身都不敏感……
但阿陌还从没听说有人小指头敏感的。想着,他不仅不松开素衣的小指头,反而捏了又捏,还用指甲轻轻刮弄……
素衣扯又扯不开,似哭似笑,靠在他身上软成了一滩水。
阿陌觉得他简直就是自己找虐,浑身又有些气血翻涌。
但他远远低估了自己的受虐潜质,因为他不知怎么地突然来了一句:
“就这么怕痒?谁碰都痒?陆吾碰了也痒?”
素衣泪花点点,像风雨中一朵好不堪怜的粉牡丹:“嗯,谁碰都痒。”
阿陌一口气埂在喉咙上,半响不出声。
“阿陌?”素衣又叫他,并用另一只手去扯他的袖子。
他一把拂开:“别叫,好好走路。”
他才不会告诉她,她一叫他,他腿就有些软。
最终,口嫌体直的阿陌还是握着素衣的手,双双把家还。
两人都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偶尔偷偷摸摸地瞅对方一眼,恰好对方也在看自己,那一刻灵魂仿佛会过电,步子有些飘,周围的空气都有了色彩。
“砰!”
“啊……”
走到篱笆门外时,突然听见一些声音从院内屋子里传了出来。
阿陌和素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一脸疑惑。
在这个村子里,人们离开家时也会锁门、锁窗、锁篱笆。倒不是为了防人,而是防野兽。
可是现在,素衣家的院子、门窗都锁得好好的,屋内却有响动和人声,难道……
阿陌和素衣一个开门,一个直接从篱笆墙上翻进去。阿陌最先瞅了一眼放肉食的灶房,然后依次检查过去,最后在素衣她爹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阿爹怎么了?”素衣也跑了过来。
阿陌身子侧开一些,屋内庄父和他身上的被盖一起摔在地上,喉咙里发出低涩的呻吟声。
“阿爹……”素衣想也未想地冲了进去。
阿陌愣了愣神,也赶紧进去帮着素衣将庄父重新抱回榻上。
“啊……啊啊……”庄父大睁着眼睛,两条手臂艰难地挥动,还不能很好地说话。
谁也没想到,庄父竟然会在中风瘫痪将近一年之后,突然有所好转。
素衣异常激动,又是笑,又是泪流不止。
阿陌默默地退出房间,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这一对明明同处一个屋檐下,如今才‘久别重逢’的父女。
阿陌在院子里站了许久许久,直到天空变成墨蓝色。这是小山村的夜,每一缕炊烟都缱绻地写着爱人的名字,有小娃娃的哭声,犬吠声,夫妇俩的拌嘴声……
那天夜里,庄父的房间里,炭火烧得旺旺的。阿陌一直陪着素衣守在庄父面前,谁都知道,大病之人突然间好转,往往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因为白天去了一趟不冻河,回家后又大惊大喜,素衣比往常要累些,没多久就倚在庄父的榻边睡着了。
“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