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偷偷瞧了阿夭许多回,只瞧着她面色依旧如常,没半点情绪,又低着瞧了瞧手中那本已经如初时那般干净的千字文,心中依旧有些惶然。
眼瞧着便到了自家姨娘的院子,她只紧走两步追上一句不语,只管低头走路的阿夭,怯怯的将手中的书本递了过去。
阿夭止了步子,却是没接,只冷冰冰的道一句:“二表姐只管拿去瞧罢,阿夭现在已经不读这些了。”
“可是,这是祖父赠于你的,我这般拿了总归是不大好的。”陶蓉有些忐忑道。
阿夭嘴角抽了一抽,有些古怪的盯着她瞧了一眼,这人竟是分清她方才不过是想替她解围才随意扯了个谎的么?
须臾终于还是无耐的解释一句:“外祖赠的那本我嫌字迹差便收了起来,这本原是我自个拿来练笔的,倒是比他老人家写的要好上一些,你只管拿去便是。”
说罢这句,也不等陶蓉反应便扭身离开,只余下陶蓉一人呆呆的立在原处,消化着自家表妹那话里的意思。
……方才……她是同自已说,嫌祖父的字太差不喜,便将他送的书册收了起来?许久之后陶蓉总算才反应了过来,抚了抚手中那册子上隽秀的字迹,摇了摇头,低叹一句,到底是人比人气死个人。
遂举步迈入自家姨娘的小院里,打算寻些纸笔,将今日所学的几个字好生练习一番。
那厢抽抽搭搭的陶菁叫陶清涵拖着出学堂,只打算拉着回自家母亲院里好生诉一诉苦,再打算哪天见了长姐陶茵好生说一回那拖油瓶的坏话,她自是怕了她的,陶茵那里却是不怕的。便是不能怎么着她,也总能掉一掉她的锐气,也管叫她知晓谁才是这陶府的正头小姐。
待这两姐弟拖拖拉拉走得远些,那学堂后窗处才冒出两颗人头。
定睛一瞧不是陶清润还能有谁,只他身旁那一袭蓝衫的少年人,却是今儿将打圣安城里过来的表弟赵显扬。
年纪不若陶清润长上两岁,却看气质又是不输分毫。若细细瞧上一瞧,他同陶清润眉眼之间竟是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脸生的略圆些,眉毛略粗上几分,一张脸上此时带着略带孩子气的的笑容,一看便知是个脾气性好的。
此时陶清润满面皆是笑意的摇头打趣一句:“显扬,你这喜欢瞧热闹的爱好可是越发的见长起来,说什么想四处参观一回陶府,却是只瞧见这学堂的一出戏便已经拔不动腿了。”
赵显扬只弯了弯嘴角,举手抱拳假意赔礼道歉:“原是瞧着学堂这出戏实在是精彩,这才移不开步子,累表兄一道陪着听一出壁角,显扬的不是。”
说罢又像随意似的问上一句:“方才那生得很是秀气的白衫少年是谁,却没听说府里有这般大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