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不得宠的姨娘所出的庶女却是没这般好的命,她姨娘那里又是斗大个字不识几个,她自己活到如今统共只会写自家名字罢了……
那教学的夫子瞧着不过将将三十来岁的模样,只再年轻做得便是这教学授业的行当,底下的学生再是金贵也得毕恭毕敬的称一句:夫子。
陶清润同陶清泽皆已经有了自个的书房,陶老爷子又花重金请里沥城久负盛名的学术儒生过来指点授业。自是不同他们这几个人过来挤着。
陶茵未出意外的没来,算是阿夭带过来的陶茵也统共只有四人,余下两个便是阿夭二舅父院子里的长女陶菁,“长子”陶清涵。
陶菁于阿夭原是同岁,虚虚长她几个月罢了,才小小年轻便已经开始懂得打扮,素是里便是穿红带绿花枝招展,每每上课也只捏个兰花指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堂上头摇的拨浪鼓有的得一拼的夫子瞧。
阿夭有时疑心她来学堂实在是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又说那夫子虽是生得白面书生一枚,但也已经是三十出头的高龄,同陶菁的父亲倒是相差无已……每每想至此处阿夭便停了思绪不欲再往下想。
至于陶清涵,这便说来话有些长了,他现在名义上虽是陶府二房的“嫡长子”其实却是不然。
话说阿夭这个二舅父也是个能人儿,旁的本事没有,这拈花惹花处处留情的本事却又是有异于常人。
单单瞧着二房里倒是素净,除却陶菁的母亲也就是阿夭的二舅母之外便再没半个通房姨娘的。
一说是那二舅母强势容不得旁人,二说是二舅父没旁的本事又惧着自家母亲不喜。
却是凡事儿不能只瞧表相,阿夭自是早就明白了这个理儿,依着她那二舅父的浪荡性子,便只将这些花花事儿做在外头。
不然你以为除却陶菁的那几个弟妹又是哪里来的?哦,这里忘记提上一句陶菁的母亲生陶菁时伤了身子,便再不能孕。
这就给了陶二老爷夜不归宿的借口,陶老爷子那里不待见他,他自己也不肯争气,手底下并未有几个银钱,在外勾搭的又皆是风尘女子,素来便是有银子的才是爷,没了银子头一扭便翻脸不认了人……
至于那不小心生的孩子么,总归是自己的种,陶二老爷也只能厚着脸皮抱回自家妻子房里。
每每那陶二夫人齐氏也哭天抢地的闹上一场,然后那陶二老爷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地忏悔,尔后夫妻二人和好如初,那叫自家丈夫哄得不知东南西北的齐氏再欢天喜地的把那外室生的孩子抱到自家房里养着。
待闷过弯来,自家那混帐丈夫不知又跑到哪个女人帐中风流去了,有心在那孩子身上撒个气罢,养了许久难免有些感情了,自是舍不得……抹一抹眼泪,咬一咬牙便就过去了。
几年下来,算上陶清涵已经为人养了三个,余下两个皆是丫头,倒是按着庶女的规矩来,用不着她操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