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对朕下药 臾晚 1548 字 6个月前

比平日,如鹤姗姗来迟,闻蝉已用过晚膳了。

他惯常在入殿前先问长乐有关闻蝉的琐碎,明明暂别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他却有无尽的牵挂:“陛下用过膳了么?”

长乐低声回禀:“陛下前一会刚吃的,就是没什么胃口,用的不多。”

如鹤顿了顿,颔首示意他明了。事发突然,他怕赶不及晚膳回来,便遣了司礼监的小寺人过来传话。他不想陛下等他而熬坏了脾胃,但同时心底却也割舍不下对于被闻蝉依赖的痴迷。当旁人遣词造句中提及,原来陛下也不是非他哄着不可,如鹤的心便又矛盾地觉得失落。

他的自我苛责与尽心尽责,为不过将他的陛下拱上高台,内心卑鄙,娇惯她的脾气,于是世间除他之外再也没人能够忍受。但陛下并非任他摆布的棋子,反他先身陷,无可自拔。

陛下有一根荆棘刺骨,把她未痊愈的伤保护起来,他所能触及到的关于她的娇纵,不过是她最表层的无关紧要。当她真的受伤,她便将所有人推拒,自己化身为所向披靡的强者。她不需要任何人在她心上的温柔安抚。看啊,纵陛下她只是静静坐着,她的直挺身骨、她的冷淡眉眼,都在昭示天下。

是他在闻蝉的娇俏与温柔中被摄住心魂,晕头转向中将她低看。

闻蝉回过头:“回来了?”

由暗影处至她明前,如鹤露出清浅笑容:“让陛下久候了。”

闻蝉问:“用过膳了吗?”

因先头差遣人来叮嘱过,如鹤过来前草草填了腹,但想到方才长乐说陛下晚间没什么胃口的言语,真话在舌尖一转:“臣还没来得及吃。”

果不其然,闻蝉便让宫人叫尚膳监再做一些吃的端来。如鹤额外嘱咐道:“再呈一碗。”瞥见闻蝉的目光,如鹤柔声道,“陛下晚间根本没吃多少东西,这样对身子不好。”

闻蝉道:“长乐在你这就遮不住口。”她的语气不像是生气,如鹤便跟着笑了笑。

卿卿已经被宫人带回了笼屋里休息,有如鹤在旁,闻蝉便也在不知不觉间吃了半碗的炖汤。

闻蝉问:“今日司礼监丢的东西可找到了?”

如鹤一愣,随即垂着眼,略显得局促地轻笑道:“他们竟把这事传到了您的耳中。”

闻蝉以为他这是因为御下不力让她知道了的紧张,便说道:“先头与不焕下了一下午的棋,见如鹤迟迟未归,我才问的长乐。”昨夜的心悸与惶然在一日的沉浸下早已对闻蝉没什么阻碍,她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否则早在那么多年前的苦闷与阴暗中喘不过气来。但闻蝉却同样不会大大咧咧地忽略。

她不过在遇袭时见到一场贼人放的山火,回头又在梦中亲身遭遇了一回。若说她怕,那这场噩梦不会时隔几日才姗姗来迟。闻蝉不信世上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巧合。闻蝉行事大胆,也沉得住气,若她正触碰一个她也身陷其中的秘密,她自信终有一日她能抽丝剥茧看清。

听到闻蝉与萧戚远两人同样是对弈,如鹤面色未改,没让人察觉到他内心有片刻叫嚣的嫉妒。他也曾在某个沉夜里对着闻蝉与贺雁沓的残棋大发脾气,心有不甘,是她的棋在他心中有特殊的意义。然她能与闻昱对弈,与贺雁沓、萧戚远,与日后的良臣名将对弈,却独独忽略了他。

如鹤道:“劳陛下牵挂,已经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