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眼睑一垂,道:“皇阿玛在处理朋党这件事儿上从不会心慈手软。既然已经查清楚了,就下旨吧。”
“不妇人之仁,很好。”雍正点了下头,握起朱笔,‘刷刷刷’写着谢济世和李绂的‘去处’。
弘历见皇阿玛想都没想就写好了圣旨,心里知道阿玛这次叫他来,只是想看看他面对这个局面会做出什么反应。看来自己反应正常,没有脑残地说什么:阿玛还是三思而后行。
走在回乾西二所的路上,弘历不停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儿。偏偏又是李绂,这位同志三个多月前才送来九叔死了的消息,这么快就急着犯事儿?
当然他还是很相信皇阿玛的判断,李绂和谢济世的确有结朋树党的嫌疑,田文镜也的确不是个能被这样弹劾倒的官儿。皇阿玛喜欢田文镜,因为他耿直的性子,还有为了正义不惜得罪朝廷命官的那股劲儿,让皇阿玛心里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朝野上下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可惜总有这么几个不开眼的。
弘历打了个冷颤,终于清醒过来。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还是让他那个宵衣旰食的皇阿玛去想吧,费脑子老得快。他顿时心情开朗,搓着手笑说:“今儿个可真冷。”
李玉也笑着:“主子进了屋儿就不冷了,乾西二所里的奴才们一定将炭盆都生好了。”
“爷屋子里的奴才就是靠谱。”弘历左手蹭了蹭右臂,索性在雪地里跑了起来,“比比看咱们两个谁先进屋儿?”
李玉哪儿敢和自己的主子比试,跟在后面不停说:“主子当心,地滑!”
话音刚落,弘历便双脚打滑摔到了地上。可他今天心情极好,索性张开双臂、双腿,呈大字型仰躺在雪地上。
李玉急匆匆跑到弘历身边,蹲下来要扶弘历起身。
弘历却摆了摆手:“让爷躺会儿。”
“我的主子,天这么凉,雪还没停呢!回头受了寒,吃苦的还是您自己。”李玉已经去拽弘历的胳膊。
弘历白了李玉一眼,反手握住他胳膊,用了力,也将李玉拽倒了,让他躺在自己身边。
弘历眉毛一挑,便道:“吃苦的当然不能只有我自己,你还是陪着爷一起吃吧。”
雪花落在弘历的脸上,也落到了李玉的脸上。李玉和弘历一起看着天上的乌云,忍不住问:“主子是觉着这样的天儿好看么?”
“不是好看,是以往从没这样看过。”弘历眨了眨眼睛,叹道,“可惜陪在爷身边儿的竟然是你李玉。”
李玉笑道:“奴才知道,主子希望躺在您身边儿的是玉竹格格。可惜奴才没本事,不会变身啊。”
弘历扯了扯嘴角,站起身道:“回家!你若是会变身,爷还不得整日都要担心跟在后面儿的这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拿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雪,随手便将帕子扔给李玉,“赏你了。”
李玉双手托着帕子,笑道:“奴才谢赏。”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早一点儿,明天大概还是晚上12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