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沐泽：“夏凡。”

夏凡想了想，说了四个字：“大智若愚。”

卫沐泽没再说话。

两人互视一眼，暗自心惊。卫国公府历代都不参与皇权之争，在惊涛骇浪中保持中立，才是国公府历经几代都安然无恙的原因。世子莫不是……

卫沐泽带着两人正准备走出马场，却忽然停了下来，朝右边人群看去。

露台上，赛马会的组织者，大皇子秦挚正将彩头颁给昱王。彩头装在一个镶金镶玉的锦盒中，是一块晶莹通透的碧色玉台，在阳光下灼灼生辉，一看便价值连城。引得他人啧啧惊叹，恭喜声不断。

秦曦接过锦盒，面色不变，丝毫不为宝物所动的镇定模样引来了不少赞许。

原以为就如此了，没想到大皇子又命人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方形事物，用布盖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秦挚笑道：“这次赛马大会的彩头原本只有皇上亲赐的玉台，太后娘娘听说会有不少小姐参加，又加了第二个彩头。”说完，掀开布，露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笼子。待看清里面的东西时，姑娘们惊喜出声：“哇，好可爱。”

笼子里竟是一只半个巴掌大的雪白毛球，蓬蓬松松圆圆地缩成一团，看不清长什么模样。蓬松的毛发中间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似被吓住一般，惊怯地看着周围的人，大眼睛忽闪灵动。

连朝一怔，惊讶道：“世子，那不是……”

卫沐泽冷眼瞥去，连朝立刻闭了嘴。卫沐泽看着毛球，冰眸中闪过异色。

秦曦有些意外，直言道：“这应该是太后给小姐们准备的礼物吧。”

秦挚哈哈一笑：“昱王果然聪明，太后说，我云国女子也不让须眉，万一得了第一的是哪位小姐，定然不会喜欢玉石之内的死物，便将大内侍卫在御膳房抓到的这只偷吃粮食的小老鼠加了彩头。小东西虽是只老鼠，但十分可爱，很是机灵，养在笼子里也不会有危险。”

没人发现，当他说出“老鼠”二字时，笼子里的小毛球大眼蓦然睁大，像要冒出火光。毛球下闪电般划过锋利的光。

连朝和夏凡险些没憋住笑。

秦曦：“这彩头与我不合适，还是送给小姐们吧。”

秦挚挑眉：“在场这么多美丽的小姐，不知昱王想送给哪一位？”明显是话中有话。

不少人不明过来，这才是太后的目的。恐怕今日谁收到昱王送出的礼物，谁便是未来的昱王妃了。

姑娘们本就对毛茸茸的小可爱一向没有自控力，加上这样一层含义，无数目光火热地看着秦曦。

秦曦一怔，环视一圈，见几乎所有的姑娘都眼含期待地看着他，沉吟不语。

人群后，陆清瑶和沈子安跟在沈雪君身后，三人没有理会这边的动静，说说笑笑，正准备离开。

秦曦正好看去，目光微动。卫沐泽将他那瞬间的异样看在眼里，冰眸微垂，转身走向了人群，连朝夏凡赶紧跟了上去。

露台上，秦曦温润一笑：“此物机灵可爱，送给喜欢的女子再好不过。只是我初到京城，尚无熟识之人，未免平白误了大家给心上之人表意的机会，不如，再赛一场。哪位公子赢了，那这只老鼠就归他心中喜欢的姑娘。”

此话一出，其他青年才俊眼前一亮。有人反应极快：“那如果还是昱王殿下第一呢？”

秦曦毫不在意：“那我便随意送一位姑娘吧。”他说得真诚坦荡，众人因他得了第一的一丝不甘也散尽了。

秦挚目光一闪：“看来大家都同意如此，那么请诸位在结果揭晓之前，都不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