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边人烟稀少的草地上,李韫霄抱手看着咬着草躺在地上的秦谦:“最后的时候,你是故意让他的吧。不是说一定要得头筹嘛。”
秦谦一脸不在意,幽幽说道:“本皇子想了想,他初入京城,肯定得好好露个脸嘛,就不抢他的风头了。啧啧,多么善解人意,本皇子都快被自己的善良感动了。”
李韫霄切了一声:“看不上那彩头就直说,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你也好意思。”
秦谦被看穿,嘿嘿一笑:“就一块破玉,我府里一抓一大把,我为得着去拼命嘛。再说了,万一动作太帅,被那些娇贵的母老虎看上,我一世清白岂不是不保,还是让别人来吧。”
李韫霄哈哈大笑:“得了吧,你想多了,论长相,你那个表弟可比你好看多了。听说昨日,他可是把京城第一美芝芝姑娘都给迷倒了。”
秦谦摇头叹道:“如果没有昨日的事,他或许还会是个人物。经过昨日一事,他已经不可能再入那些大权贵老狐狸的眼。”他们需要的人,在任何情况下,都绝对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丝污点。因为那些庞大的利益链,容不得任何意外。
李韫霄似懂非懂地点头,正想说什么,就见对面的树林中走出三人。当先一人面容冷峻,明明只是闲庭漫步,却给人一种不容冒犯的感觉。那人身后跟着两个护卫,其中一人手中牵着一匹垂头丧气的黑马。
李韫霄看着那黑马眼睛一亮,绝非一般的好马!
他推了推秦谦:“那不是卫国公府那个极少参加聚会的冰块世子吗,他居然都来了,昱王的面子果然不是一般大啊!说起来,这位卫世子绝对算是京城最没有存在感的世家公子了,听说他不善文不善武不善言,是个外美中空的瓷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秦谦侧头打量卫沐泽,吐出口中的草屑:“你眼睛是瞎的吗,废物会有他那身气场?!看到他那两个护卫没,一个可以打你十个信不信。你以为云国唯一的世袭国公府是白得的?!卫国公府的封地可是江南最富庶的地方,你看有谁敢下手?哼,历来哪个卫国公不是老狐狸!”
李韫霄不干了:“喂,怎么说我也是你表弟,有你这么说自己人的嘛。”二皇子母妃惠妃是御史长女,秦谦正是李韫霄的表哥。
秦谦嗤道:“想要别人认可你,便要有让人认可的能力。”
卫沐泽恰好行至不远处,耳朵一动,朝两人走去,在他身边停下,垂眸看着他:“二皇子。”
秦谦站了起来,收起散漫的样子,两个同样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的男子互相打量着。秦谦面色有些凝重,两人年龄相仿,他竟在这人身上感受到了压力,那是真正的强者才会有的。当然,也不排除他是故意装作如此引他注意的可能。
秦谦:“卫世子有何事?”
卫沐泽眼中现出一丝不易擦肩的赞赏,直言:“二皇子对昱王回京一事作何感想?”
秦谦一怔,这实在是一个敏感的问题,绝对不该是他们两个完全没有交情的人该谈的。可对上那双沉稳冰冷的黑眸,他发现自己竟不想拒绝。他沉吟了一阵,选择中肯地说了自己的想法。
“他不重要。”刚说完,他竟然在卫沐泽的面无表情中看出了赞许的意味,只觉得自己眼花了。
卫沐泽点头:“二皇子,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味地韬光养晦并非万全的自保之道。”说完,转身走了。
李韫霄听得一头雾水:“他在说什么?这位世子爷到底干什么来了?”
秦谦回味着卫沐泽的话,眼底些微震惊,他的确忽略了某些重要的东西。
他看了卫沐泽的背影一眼,很快恢复了散漫,耸肩道:“我怎么知道。”
李韫霄感叹:“我现在赞同你的话了,那张冰块脸,说不定真的深不可测。”
另一边,卫沐泽边走边问身后两人:“连朝,你觉得二皇子如何?”
连朝受宠若惊:“世子,您是在问我吗?”
卫沐泽冷声:“我是在问猪。”
“噗。”夏凡赶紧捂住嘴,脸憋得通红。
连朝喉间似被噎住,脸色变了又变,假装若无其事:“二皇子母族不及其他几位皇子,明里暗里都没有任何拉拢权臣的动作,丝毫不觊觎那个位置。但也正是如此,少了皇上和兄弟的猜忌,反而安全许多。至于能力嘛,他未曾做过什么事,不能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