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贵人这个小蹄子什么时候攀上储秀宫了,”李燕飞坐在妆台前,想着自己捐出去的首饰就心疼得难受,“她倒是机灵,是看着荣贵人一胎又一胎的生,想着像仁孝皇后提携荣贵人那般也让娴贵人提携她吗?”
和莲轻嗤道:“玉莹小主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哪里还有恩宠分给宜贵人。不过奴婢听说她家里还有个庶出的妹妹,原是要参加今年的选秀,因着仁孝皇后大丧才给耽搁了。”
“人心不足,原本以为她是个本分的,也能想着这缝棉衣来讨皇上喜欢,皇上今儿晚上可不就翻了她的牌子。”李燕飞对着镜子惆怅道,“我半个月前陪皇上用了午膳就再没见过了,这下子更没指望了。”
“娘娘,仁孝皇后去了之后这后宫不安分的人就多了,咱们也得想想法子了。”和莲拿起妆台上的掐丝珐琅手炉交给身旁的小宫女,”手炉温了,添些碳来。“
等小宫女走远了,和莲才小声道:“上回的事儿储秀宫没费什么功夫就翻了身,虽说娘娘也得了协理之权,到底她还是得意,如今她有意提拔宜贵人,想来背地里也是没消停。”
李燕飞搓热手心,倒了两滴丁香油,两只手来回搓,她望着和莲,“你继续说。”
“奴婢想着,玉莹小主提拔宜贵人只怕也是为了宜贵人的肚子,她进宫快十年了,想必是不能生了,她手里现在没有皇子,咱们手里也不过是个公主,二阿哥那头针扎不进,水泼不进,现下唯有大阿哥……”
李燕飞眉心一跳,“惠贵人好好的,我怎么打她儿子的主意?”
“娘娘可听过,借刀杀人。现在这宫里若说谁最易对二阿哥起歹心,便只有大阿哥的生母了。”
“只是这惠贵人一向也是个软柿子,不曾得罪过我,平白无故地对她下手,我还真是有点不忍,”李燕飞面露难色,“着算来算去,这宫里也再没有没娘的孩子了。”
“大阿哥是长子,如今有二阿哥这位嫡子在,能将将与之抗衡的就只有长子了。”
李燕飞起身在炕上坐下,想端起茶碗吃茶,谁知手一抖,那茶碗竟然从手中滑了出去,摔碎了。
“阿弥陀佛,”李燕飞拍着胸口,“你刚才说的事儿还是别再提了,这意头不好。”
和莲忙跪地将茶碗碎片拾起来,拢在裙摆中,换言道:“也是,如今娘娘喝着那坐胎药,来日便会有自己的孩子,倒也不必动这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