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唯瞟了她一眸,再怏怏错开了眼。
生疏什么,这辈子也没亲近过。
宋习贤见她无应,可自个儿的话还得说,不然这会子便是白来了,“妹妹若是无心,便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帮一帮姐姐。”
听此,宋朝唯对她今日的来意也起了几分兴致,“哦?”
“国公府大公子芝兰玉树,妹妹若是怜悯,不妨帮帮我,同公子提一提。”宋习贤道。
宋朝唯扬唇笑了,“姐姐越说越糊涂了,这话是我能提的?姐姐倒不如和父皇去讲。”
“妹妹这是连这丁点儿小事,都不乐意帮一帮姐姐了?”宋习贤挑眉争锋道。
“心有力也,不敢为也。”宋朝唯敛裙站起身来,眉眼润笑,“从月,送客。”
宋习贤便定眼望着她,过了一会儿见她仍旧没有任何迂回之地,便冷声笑道,“果真是清河了。”
宋朝唯无所谓的笑,“如姐姐所言。”
她油水不浸,宋习贤自觉丢了颜面,甩袖怏怏而去,鞋履踏在柔仪殿外的走廊青石板上,声音沉重,昭显着主人的愤怒。宋朝唯只当没听见。
十年难见一面,背地里不晓得扎了多少小人针,这会子求个人还求出脾气来,也不晓得谁惯得。但反正不是宋朝唯,她年纪小性情怀,不乐意惯着别人。宋习贤一走,她便觉着有些困了,她素来午后都要小憩,不论春夏秋冬,今日也无有异生,只如平常一般换了衣裳便歇下了。
宋习贤踏出了关雎宫,在外头候着的侍婢连忙迎上去,“殿下,清河公主可应下了?”
一听这话,宋习贤本就不快的眉头再添几分郁气,说没有,又锁眉埋怨,“也不晓得她装腔些什么,举手之事也要推三阻四的,可见没有半点良心。”
侍婢躬身跟在她后头,听了她的话,便劝道,“清河殿下大抵也是守着礼制,才不愿多说,殿下也别恼,咱们回头再去问问娘娘。”
宋习贤便冷冷地勾了唇角,嘲道,“清河她哪里守过礼制,就是瞧不起人罢了。”
这话侍婢便不敢接了,垂首无言,还不忘喊宋习贤一句,眼只往红墙下首站着的宫人那儿去。
宋习贤也后知后觉想起了这并非她的昭阳殿,旁边站着的宫人奴仆虽像个柱子,但也是有眼睛耳朵的。说出的话,指不定不过多久便传到了他人耳里。于是她愤愤停了嘴。待回到了她母亲的昭阳殿,才将那口子郁气再舒出,只同肃妃道不平,“贤妃不帮我,清河也不搭理人,总归他们是瞧不起我的,只晓得推来推去,推到关雎又推到乾清,拿我当个笑话似的。”
肃妃年纪有些大了,眼角生出细细纹理,但也未损及美貌。她是个曾艳绝天下的美人,可惜如今唯一的女儿并没有传承到她的半分。这会儿她正坐在软榻上,玉手轻揉额角,瞧着身侧眉目带怒的女儿,叹了一声道:“踩地攀高,宫里人都是这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