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夫,公主可无恙?”皇帝看着面容静和而苍白的女儿,焦急地开口询问医者。
“问题不大。”秦大夫立在书案前,将写好的药方递到了苏太医的手里,继而还说:“这些日子虽会有些难受,但吃了药便会慢慢好起来的,无恙。”
“当真无事?”皇帝瞧着他轻描淡写的样子,心中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又问了一遍。
对着这位天下至尊,立在书案后头一身道袍的秦大夫垂着头隐晦的翻了一个小小白眼,嘴上却没有任何的不耐,“的确无事。本来调养的极好,这些年这些日子也不见复发。这会想来当是又吃错了什么东西才会如此。”
“不应当啊,从淮山归来后入宫,朕是半点不该给的都没有给。”皇帝仔仔细细回想着,又抬头问太子,吹胡子怀疑道:“你偷偷给你妹妹了?”
太子苦笑着摇头。
皇帝却有些不信,那日回宫宋朝唯就说去找太子,完事儿撒撒娇,太子疼妹妹疼成那样,说不准就服了软。
太子瞧着皇帝仍旧有疑的目光,想了想决定祸水东引,“或许是在宫外用的,昨日清河不是去了蒋国公府寿宴吗?”
皇帝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这样。
太子虽然疼妹妹,但他完全没有看上去那样的好说话,甚至于比自己还冷血无情些,也就宋朝唯不清楚,被太子蛊惑。实际上太子只是伪装的好,但他完全是个大尾巴狼,笑里藏刀的大尾巴狼,得了便宜还卖乖。撒娇这套对太子使,还不如对皇帝使。想要在太子那儿得到不能吃的甜点,完全是白日做梦。故而,约莫还是在蒋国公府用的。
所以他就说蒋国公府不是个好地方,蒋国公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一家子瘟星,害得他宝贝女儿吃个饭都能吃成这样。
在皇帝心里,错的永远都是别人。宝贝女儿不可能有错的。
“陛下,右都陈御史求见。”御前大太监崔公公自殿门口接过了小太监的传话,躬身到了皇帝身后。
“不见,让他有事明日早朝说。没见朕忙着呢。”皇帝十分不耐地挥手。
“御史说是一定要见到陛下。”崔公公蹙了蹙眉,将原话说出来。
“……”皇帝心里觉着这位素日里就爱挑刺的陈御史,心下再次觉着他真是烦透了,一点眼色也没有,怎么就这样不会做人呢。
“想来该是有急事,父皇去吧。清河这儿儿臣守着。”太子善解人意道。
“算了,朕去去就回。”皇帝站起身来,又叮嘱一句,“好好瞧着你妹妹,有什么变故随时来说。”
太子自然点头,再颔首恭送皇帝。
柔仪殿因着皇帝的离开,沉闷的空气都有些许轻松。舒庭冬此刻才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将目光放在了那位年轻的医者身上。
一身灰色道袍,脸却年轻得很,眉目清秀,唇红齿白的不太像个医者,而是哪家溜出来玩的公子哥儿似的,而那双眼睛更是异类。不似金陵人,甚至于都不似汉人,眼眸是纯净的草木绿色,翠得像是窗户外头欲滴的梧桐叶子。
舒庭冬皱了皱眉,心下以为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