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道人摇头道:“那也未必。世俗之中,有些人看到书本就头大如斗,将读书视为天下第一等无趣之事,可对于其他人来说,读书却是天下间最大的乐事。也
许你这份自认的无趣,恰恰是贫道眼中的有趣。”
李玄都想了想,斟酌言辞,没有用“大天师”的称呼,而是用了“元阳妙一真人”的称呼:“就请真人去屋内一叙,如何?”
年轻道人点点头。
两人一起来到李玄都的居处,年轻道人也不坐下,而是问道:“可有吃的?”
李玄都从“十八楼”中取出一个包袱,说道:“赶路匆忙,未曾补给,只剩下几个面饼。”
不见年轻道人如何动作,仿佛有一双无形之手将包袱轻轻解开,露出里面的几个面饼。
年轻道人将一个面饼吃完,又伸手拿起一个面饼,说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贫道今日幸会李先生是有缘,咱们今天比试一番,如何?”
李玄都略有惶恐道:“晚辈如何是真人的对手?又如何敢当真人的‘先生’之称?”
“先生也好,真人也罢,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有什么当不得?”这个张静修与小道童的性情不甚相同,颇为随和洒脱,说道:“至于你说不是贫道的对手,那就太过谦虚了,谁不知道紫府剑仙的威名,虽然只是归真境的修为,但是对上寻常天人境也丝毫不落下风。贫道非是本尊,只有天人逍遥境的修为而已,李先生如何不能取胜?”
李玄都微微苦笑,话虽如此,可对方毕竟有长生境的见识和格局,李玄都的归真境能够异于常人,难道张静修的天人逍遥境就不能高出旁人一筹?若是两者皆是不同于寻常人的境界,那么还是李玄都低了一重境界。
见李玄都为难,张静修没有强求,举起手中的面饼:“当年,贫道还不是大天师,独自一人离开江南北上,游历江北各州之后,终是来到了帝京城,在那里,贫道遇到了一个进京赶考的举人。”
说到这儿,张静修似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露出些许笑意,偏开了话题:“李先生知道当今天下有多少举人吗?”
李玄都一怔,摇头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