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童刚走不久,又有一名年轻道人飘然而至。
年轻道头戴莲花冠,身披白色羽衣,脚踏云履,说不尽的潇洒气度和仙风道骨,倒是与颜飞卿有几分神似,只是单看相貌的话,又与刚刚离开的小道童有几分相似。
李玄都有些惊疑不定道:“未请教?”
年轻道人摆摆手,微笑道:“贫道张静修。”
李玄都一惊,正要开口,年轻人好似看透人心,已是道:“方才离去之人也是张静修。”
李玄都皱起眉头:“此话怎讲?”
年轻道人微微一笑,说道:“我是张静修,他是张静修,可张静修却不是我们,我也不是他。”
李玄都愈发迷糊,不解其中之意。
年轻道人抚掌笑道:“太上道祖有‘一气化三清’之妙法,以一化三,是为一道传三友,三清祖师是太上道祖又不是太上道祖,太上道祖是三清祖师又不是三清祖师。贫道不才,侥幸悟得‘一气化三清’之妙法,于是这世上便多了三个张静修,一个是大天师张静修,整日忙于各种俗务,与人斗心斗力,是你方才所见之人,境界修为大约在天人造化境左右。一个是江湖散人张静修,改头换面,浪荡江湖,仗剑行侠,看些江湖趣闻,增长人间阅历,最是悠闲,境界大约在归真境。还有一个张静修,便是贫道了,算是本尊的信使,做些杂事而已,大约有天人逍遥境的修为。至于本尊张静修,如今正在某处洞天福地闭关玄修,不理凡尘俗事,境界最高,是为长生境。”
李玄都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自称信使的张静修说道:“贫道与那位大天师职责不同,大天师只负责俗务,与俗务不相干的事情,他一概不管,可贫道不一样,贫道做的都是些杂事,谈不上有意义与否,关键在于有趣。”
“有趣?”李玄都轻轻重复了一遍。
这番话他听明白了,那位大天师传授《太上丹经》只是公事,也就是所谓的俗务,做完这些之后,他便不会再与李玄都有什么交集,可眼前的这个年轻道人却是不同,他似乎并不拘泥于此,更为灵活变通。
年轻道人点头道:“对,有趣。”
李玄都道:“我是个无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