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不俗的人物,郡主不妨再想想?”
李昭笔端抵着脑袋,脑海里总想着那一回头时宋煜仰着头喝酒的模样,不知不觉竟已下笔,勾勒出了那男人的轮廓。
“咦,这倒像是那副画上的公子。”绿翘立马叫出来。李昭凝神一看,果然如此,只怕是自己昏了头,忘了自己要画什么了。可是细看,宋煜与他在脑子里的形象总是重叠在一块,李昭使劲晃了晃脑袋,落笔已成,只有硬着头皮画完他。
一会是承天寺后喝酒的宋煜,一会是那个豫州风雪里的少年将军,到后来,李昭也不知画出了谁来,作画本是平心静气才做得好的事情,她这样浮躁,当做不出好画来。
这天仍旧在太后宫中,二人的画作均已完成,当天许多在场的贵人也都来品评。李昭的画摊开在太后面前,太后眼前一亮,画里的宋煜一身紫色锦衣,与园中春景融成一色,难舍难分,好似这景物缺了他便黯然失色,他也因此更加熠熠生辉。
长公主见过一喜,看向李昭。
“昭昭怎么会想到,把明台入画?”
李昭脸一红,“是昭昭偷懒了,画技不精,使得留白太多,竟无处弥补,只有斗胆请檀郎美玉来增色一下了。”
她说得诚恳,一时竟无人想歪,只觉得好笑,温若寒此刻也拿出了画卷,“郡主说得没错,留白太多,唯有以人入画,若寒也是如此。”
温若寒的画缓缓展开,同样的春景,比之李昭的细腻动人,更添意境,画中紫藤环绕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李昭。李昭看了更加惭愧,看向温若寒,他只是谦和一笑。
“你们竟想到一处去了?叫哀家来瞧瞧。”太后将两幅画聚拢,再三比较,心中竟生出画中二人十分般配的想法,“依我看来,还是温先生画景更胜一筹,可若是说人物,倒是昭昭的更有意思些。”
旁边便有一妇人赞叹道,“镇国公世子入画,难有不惊艳的。”长公主立马反驳,“我却觉得,还是昭昭入画看起来更叫人舒爽些。”
李婧本来对画不感兴趣,更何况这是李昭的比试,只是一听见她画的是宋煜,便上了心,“温阳姐姐虽然画的是煜哥哥,却又不是煜哥哥。”
太后笑着问她,“哦?这是为什么?画上分明就是明台啊。”
李婧摇头,得意道,“我最了解煜哥哥了,这画上的人,虽有煜哥哥的形,却没有那神。”
长公主笑了,“竟还有人比母亲更了解儿子的,我倒觉得,昭昭才是画出了真正的煜儿来。”
李昭不好意思起来,“姑母这是抬举我呢,我那日不过才头一回见世子,实在无法画出世子十分之一的神采来,不过是借用世子的美貌为画增色罢了。这场比试本就没什么意义,想讨太后开心罢了,温先生是大家,昭昭还差得远。”
“郡主过谦了。”
太后也确实高兴,“都好都好,不过昭昭啊,还是欠了些火候,你可别气哟。”
李昭连忙笑道,“怎么会,昭昭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温先生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