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是午时,太阳正毒辣,佛堂里氤氲了一层雾气,侯夫人还在孜孜不倦地抄着经书,却已经两眼冒金星,忍不住问身边的侍女,“姑娘,长公主怎么还没到?”
侍女懒懒得敷衍她,“长公主千金之躯,难不成这个时候冒着烈日上山?夫人急什么。”
“是是是,是我多嘴了。”长公主得罪不起,唯有咬着牙继续抄经。那侍女瞥了一眼,硬生生地憋住了笑。
眼看日已西斜,四十九遍经书还没抄完一半,长公主仍然没有出现的意思,侯夫人这是已经有些回味过来,眼看着上午那侍女睡了午觉打着哈欠进来,问道,“姑娘,长公主她......”
那侍女像是才醒过来似的,一拍脑袋,“哎呀,怎么我没跟夫人说吗?瞧我这记性,长公主看今天天气太热已经歇下了,夫人您还没抄完呢?”
“什么?不来了?”
看她脸上脂粉已经晒化,此刻如同花脸大猫,侍女想笑又不能,只得道,“是啊,我们也该回去了,夫人抄完了也乘早回府歇着吧,这四十九遍经书呢,公主到时自会派人去取。”说完扭着腰出去了,剩下侯夫人瘫坐在佛堂目瞪口呆。
还有这种事?这长公主果然如同传闻所说,是被镇国公给宠坏了,任性的可以。佛堂里空无一人,自然也不在这傻傻的抄完四十九遍经书,这是她才恨自己竟然连一个婢女也没带来,都因为方才长公主那侍女去请她的时候说,“夫人也太瞧不起我们长公主,到了那里,还怕没人伺候夫人您吗,侯府里这些婢女就不用带了。”
更后悔的是,她既然徒步上山,自然这会也得徒步下山。眼看太阳已经下山,不必等到她下山天就黑了,可若是在寺庙里住一夜,她孤身一人,难免要有流言蜚语,咬了咬牙,还是决定下山。
纪王府里李昭悠闲自在地躺在逍遥椅上,脸上盖了卷书,偶有槐花瓣飘落下来,好不惬意。心里牵挂着太后说的那幅画,不知道温若寒画好了没有,闭着眼睛想象那日的紫藤苑,目光所及,竟然统统逃不掉宋煜的影子,都怪他生的太好,简直与那春景融为一体。想想就烦闷,回到书案前提起笔重新作画。
天渐渐黑下来,凌霄以及一众国公府护卫蒙着脸躲在草丛里,其中一个终于忍不住了,“凌护卫,咱们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凌霄黑着脸,“打劫。”
这要怪就怪他们不靠谱的长公主,“倒也不真劫什么,最多把她那些经书毁个干净,吓唬吓唬就行。”
凌霄无奈,主人的母亲,也是主人。
次日绿翘欢天喜地的告诉李昭,侯夫人下山路上遇到了劫匪,回到侯府那叫一个狼狈。
“原本只是叫她也尝尝抄经的苦头,谁知她这么倒霉,下个山也能遇见劫匪。这可怨不得咱们。”
“就是就是,恶人自有天收拾。郡主这下可开心啦。”
“开心什么呀,没几日就该拿给太后过目了,可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绿翘凑上前去看那幅画,景物已大致完成,唯有中间留白太多,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郡主何不画些人物?”
李昭摇头,“太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