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姐姐,怎么了......”
“没什么,昭昭的画越发灵动,连宫里的画师我看也不及你了。”
李昭得意的一扬脑袋,“宫里的画师嘛......倒也不全是,上回我在太后那里见到一副千山雪景图,据说就是出自宫里新来的画师之手,只可惜太后也爱这幅画爱得紧,舍不得给我,我想等她看腻了,再讨回来好好赏玩几日。”
薛白砚笑了笑,“昭昭爱画也就罢了,切不能因为一幅画就惹太后不开心。”
“不会的,太后娘娘是顶和蔼的人,我有分寸,等什么时候打听到那位画师,我再去结交结交。”
李昭生来万众瞩目,性子也讨喜,薛白砚最喜欢她这无忧无虑的疏朗性格,纵然是宫里那几位公主拿来与她比,昭昭也不输什么,或许这只是自己护短的想法。薛白砚目光从李昭身上离开,瞥见那书案底下压了一副画卷,伸手去拿。刚一打开,就被李昭眼疾手快的合上。
薛白砚一愣,她晓得李昭有个埋在心底不愿示人的秘密。
“昭昭,已经三年了,你还是记不起来吗?”
李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把画卷合在胸口看向窗外,“我记不得,是因为从未看清他。”
窗外月色溶溶,给她小院子里的池塘蒙一层轻纱。她回忆里的男人,只是豫州的风雪里一个模糊的轮廓,她还能清晰的记得他怀里的温度,也总也看不清他的脸庞。他叫什么名字,如今身在何方,一无所知,可是,她是如此的思念他。乘着李昭失神的片刻,怀里的画卷被抽走。
“诶?”
画里是豫州边界洋洋洒洒的风雪呼啸,骑在马上的男人几乎与风雪融为一体,就连他胸口的金线都被李昭一笔一画得描摹,唯独那张脸,隐没在漫天飞雪之中看不清楚。
“那公子想来也是人中龙凤,否则又怎能让昭昭如此念念不忘。”薛白砚叹息道。
李昭笑了笑不说话,那年她遇到的男子,如同黄粱一梦,梦醒之后,她明知该忘了,却总难以释怀。或许哪一天他会从天而降,告诉她,他就是那年豫州大雪中她遇到的男子。可是李昭又十分清楚的明白,这一天永不会来。他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又怎能走到她的面前。
薛白砚不知该如何开解她,两人又说了几句贴心的话,一同睡下,月已至中天。
宋煜放下手中的酒杯,园中的花团锦簇在月色底下掩住几分艳色,对面的徐锦时已是酒意上涌,面色微醺。
“你成婚之时,我还在豫州,未能及时祝贺你,只是我托人送来的新婚贺礼,你可有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