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迎回自家公子,自是全府上下欢天喜地,宋煜四处走了一遭,才发现父亲母亲均不在府中。
“怎么,他们都不知道我今日回京吗?”
府上老管家讪讪笑了一下,“知道是知道,可是国公说,今日春光不错,要陪长公主去承天寺上香,恐怕今晚也住在山上了......”
宋煜哑然失笑,这倒确实是父亲的作风,谁人不知,镇国公宋清将齐国长公主是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在整个国公府,长公主是最大的宝贝,其次也才勉勉强强轮到这位檀郎美玉。
“明台!你可算是回来了!”清朗的声线传来,门外翩翩而来的徐锦时手臂下夹着一坛好酒,大步走进来将酒塞进宋煜怀里,撞得宋煜揉着胸口回他一拳。
“好你个徐锦时,你与薛家小姐的婚事都传到豫州去了,也不等我回来喝杯喜酒。”
徐锦时哈哈笑道,指了指他怀中的酒坛,“这不是给你补来了嘛。我知道今日两位高堂均不在府中,你我可以畅饮一宿,一醉方休如何?”
宋煜乜斜着眼笑道,“我自是没大问题,到底是个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不像徐世子,怎忍心家中娇妻独守空房?”
“白砚今日恰与郡主踏春去了,她们二人情同姐妹,难得相聚今日恐怕留宿纪王府也未可知,倒是你我二人,自打你离了京都,可是再也没像从前那般畅饮了。”
“郡主?”宋煜不可察觉的僵了一下,“纪王府那位郡主么?”想到方才茶楼之上一闪而过那张熟悉的脸,跟三年前豫州的那名锦衣少女在脑海中重合。
徐锦时凑上前贴在他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你托我打听的那位郡主,十有八九,正是纪王府的。”
宋煜一笑,不再多追问,揽过怀中的酒坛子,“还是老地方,一醉方休。”
薛白砚得了平阳侯府传来的消息,徐锦时特意托人来告诉她,今日在李昭这里歇一晚也无碍,可见是他也不打算回去了。折了纸条,听见薛白砚轻轻叹了口气,李昭便凑过去打趣她,“怎么,才不过一晚上你都不愿意陪我,要回去寻你的亲亲郎君吗?”
说完便挨了薛白砚一记打,“口无遮拦,你早晚也要嫁人,只希望我的难处你永远别遇上才好。”
薛白砚从来不是爱抱怨的人,听她这样说,想必已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白砚,你在徐家受了什么委屈,大可以说出来,他徐锦时当年求娶你的时候是如何的海誓山盟,如今竟敢给你受委屈,我可饶不了他。”
薛白砚只是摇了摇头,“不是锦时的错,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七八,剩下的二三分,与我而言,能与他长相厮守已是大满足,我不求其他。”
她既然已经这样说,想必多半是平阳侯府的家事,李昭也不便多打听。回到书案前指着摊在桌上的画向薛白砚招手,“薛姐姐,你快来看,我照着你从前在闺中的样子作的画,只是还缺点颜色,等我画好了,就亲自送到平阳侯府去给你过目,如何啊?”
薛白砚凑近一看,李昭笔下的自己,娉娉袅袅,温文尔雅,手里抱一卷书坐在从前翰林府里的紫藤花架下,想到从前还未出嫁时无忧无虑的日子,不禁有些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