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笑着说了声,“是啊。”心里疑惑更甚,这几日去东山院,傅瑾萱多是坐会儿就走了,理由是珠算不好,要多花时间学习,傅平章望女成凤,恨不得她时时刻刻都在学习,因此没耽误过她片刻,父女明面上瞧着感情深厚,实则各有各的算盘,安宁倒是不知,何时傅瑾萱如此关心起傅平章来。
傅瑾萱低头,眼神聚焦到安宁珠翠环绕的发髻上,安宁不怎么爱打扮,发髻上常常插着只玉钗或簪花就够了,像今天这么隆重倒是少见,傅瑾萱不禁问,“长姐可知哥哥在忙些什么?听门房的说他好些天没回家了,朝廷已休沐3日,他不回家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傅瑾萱并不是无知的闺阁小姐,来京后她就让丫鬟打听外面的事,她在宴会上见过的小姐,背景家世打听得清清楚楚,包括傅平章嫌弃薛名垂而遭外边调侃奚落的事她都不知道,她没和傅平章说纯属懒得应付他,纸包不住火,傅平章总有天会知道外边人怎么嘲笑他的,用不着她八卦。
况且郑氏都瞒着他,她有什么资格多嘴。
她忧心的是傅佑远,傅佑远进了大理寺虽说风评不错,可也有人在背后作怪,傅佑远查的贪污案牵连甚广,许多人怕被牵扯进去,先下手为强抹黑傅佑远,连续多日不见人,傅瑾萱担心傅佑远出了什么事。
谈及傅佑远,傅瑾萱声音轻了很多,“哥哥为人随和,我怕他遭了陷害,吴琅以前不是跟着哥哥的吗,长姐能否问问他?”官官相护,傅佑远新官上任,哪儿是那些人的对手,好比她们遇刺这事,明明抓到几个杀手,最后却不声不响死在牢里了,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傅佑远在外边的事安宁知道大概,近段时间该是和昭武侯斗智斗勇,昭武侯杀人灭口,牢里的犯人死了,没人能指证昭武侯,傅佑远拿到李逵李松他们的供词,昭武侯咬定有人陷害,加之他自个儿也遇着袭击,事情怪异,好多人站在昭武侯那边,想要扳倒他,傅佑远不得不盯着整个昭武侯府,不回家估计也和昭武侯有关,知道傅瑾萱真心担忧傅佑远,安宁与她说,“远弟足智多谋,不会出事的,吴琅说吴通回府了,依着情形看,远弟也该回来了。”
吴通是傅佑远的贴身小厮,他既露了面,想来傅佑远也快了。
说着,就看傅佑远从旁边假山里钻出来,俊美的脸上漾着笑,“还是长姐聪慧,再忙大过年的总要归家。”雪色茫茫,傅佑远披了件月白色竹纹斗篷,身长玉立的踩着积雪走来,身姿笔直,如林中翠竹,雅然而立。
傅瑾萱欣喜自然,清脆的喊了声,“哥哥。”
傅佑远眉眼含笑,从衣袖里掏出个原木方盒子递给傅瑾萱,“给你的过年礼物。”
傅瑾萱喜不自胜的接过手,见傅佑远给了她礼物而安宁什么都没有,心里更是欢喜,当即打开盒子,上边盖着条丝绸方巾,她轻轻掀开,是只金镯子,雕花的金镯子,乍眼瞧着和安宁手腕的有些像,她感动的抬头,又喊了声哥哥。
“喜欢什么就同我说,送长姐金镯子时没料到你也会喜欢。”傅佑远轻描淡写提了句,手搭着轮椅朝身前移了个方向,改为自己推着轮椅,傅瑾萱收了礼,心情舒畅,没错,傅佑远送安宁金镯子时她就惦记了,因为她知道那只金镯子的金子是从寺里佛像上掉下来的,谁戴上谁就会有好运,她以为傅佑远会送给她,结果戴到了安宁手上,谁都不知她心里多嫉妒,明明她才是从小陪着傅佑远共患难的亲人,到头来感情比不过他和安宁,她心里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