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眉头皱了下,“那户人家呢?”
“已经下山去了,小姐别担心,奴才打点过了,她们不会乱说的。”吴琅不懂薛名扬搞什么鬼,他既要杀昭武侯当日就不该救他,救了转头又杀,当真是阴晴不定。
安宁回眸望了眼,树木掩映,已经看不到方才的院落了,她收回目光,轻声道,“你别再打听此事,无论谁问起,咱什么都不知道,别在薛世子跟前漏了马脚。”薛名扬心思敏锐,若被他察觉她们知道了真相,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吴琅颔首,慢慢地退到后边,不再说话,倒是绿蚁不太高兴,嘀咕了几句薛名扬坏话,在安宁耳朵边叽叽喳喳嘀咕了一路。
回到住处时,整洁的庭院乱糟糟的,树上的柿子也没了,洁白的地面残着许多脚印,像有人故意留下的,吴琅担心有危险,阔步走在安宁前边,眼神戒备地逡巡着四周,安宁叫住他,“没事,可能他们把柿子摘走了吧。”
她口中的柿子自然指周家人,树是人家种的,摘果也理所应当,绿蚁心知这个理,却仍有些恼怒,见安宁脸色发白,到底没露出来,扶着安宁回屋,自己和吴琅拾掇院子,为了讨安宁欢喜,故意去其他地铲了雪重新铺上,直到院子恢复到原状她才松了口气。
本以为安宁会在寺里多待两日,午膳过后,听安宁要她们收拾行李,绿蚁不解,“小姐不是说寺里清静利于调养身子吗,怎么突然急着回去了?”上山时,安宁欢喜,说要住到大年三十才回去的。
安宁立在窗户边,风轻轻吹着她娇艳的衣衫,她的眼神落在光秃秃的柿子树上,“鸠占鹊巢终究不妥,我们回吧,年后再来小住几日。”
绿蚁却是没懂,直至她们走出院子,角落里的身影匆匆忙闪过她才恍然大悟,柿子树是周家少爷种的,想来这院子也是他们常住的,安宁这般做是给人腾位置呢,她家小姐惯体贴大度与人方便,而那些人却狗仗人势的欺负人,她注意着安宁神色,瓮瓮地说,“以后咱再也不住这个院子里,空荡荡的什么景致都没有。”
安宁没有说什么,沿着小路走过几处庭院,在侧边木桥上,见着几个小厮装扮的男子簇拥着个男孩过来,安宁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男孩身上,他今日穿了身喜庆的红袄,皮肤白皙红润,浓眉大眼,好看得很。
想想也是,周纪明生得龙章凤姿,他的儿子又能丑到哪儿去?
去寺里是临时起意没惊动什么人,回府闹的阵仗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安宁还未到静园,就见傅平章虎背熊腰的杵在门口候着了,见着她,像是见着什么深仇大恨的敌人,眉毛都竖直了,安宁仰头,目光直勾勾的看向傅平章,养了些时日,傅平章气色如何她说不上来,不过脸好像又圆了圈,傅平章年轻时长得不错,后来应酬多了,不注重保养,身材慢慢走了样,五官也不复以往俊美,加之上了年纪,眉眼更比不上从前,站在温婉似水的郑氏身边更显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