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夫人心下大定,又想起方才说起家主的死因,便自信道:“是摧毁家主神元的毒、药。”
等得便是这一句话!
季鹰深谙兰夫人的品性,她那漂亮的脑袋里只有争宠二字,哪有闲情去了解与修行相关的事情。这神元,是修行者全部修为的实质化,只听说过高阶夺取,或者是自愿送出,哪里听说过能用药物控制。
季鹰转头朝着众长老,又是一揖,“晚辈想请教诸位前辈,摧毁人神元的,当真是一种深棕色的药丸?且,药性能在一夕之间发作?”
几个稍微懂得药性的长老对看一眼,摇了摇头,“神元是修为的实质化,有人如磐石,有人如流水,一粒小小的药丸,还做不到如此。再者,若世上真有这等奇药,只怕药性也需浸润许久,才会发作。”
兰夫人脸色煞白,这下有些慌了。他们最开始,那份说辞就不是为了三堂会审准备的,而只是用以搪塞悠悠众人之口罢了。她也只是照着大夫人教得去说,哪里会知道什么神元,什么药性。兰夫人没得法子,汲汲皇皇地将目光投向了大夫人。
大夫人心中恼怒,面色却分毫不显,还是辩白道:“兰姨娘不是修行中人,对这类事情一概不知,许是情急之下,记岔了。”
停顿了一下,决定拿出杀手锏。
“还请众位长老探一探季鹰,便知他有没有吞噬家主的神元,是真是假,分毫毕现。”
季鹰不知道,她却清楚得很,季远山送了半数神元到他体内,只需探查一番,便能让他有口难言。
季鹰的眼角余光一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大夫人,见她神情轻松,暗下猜测,季远山那日的突然昏迷,怕是与他的魂术召唤离不了关系。
但好在,他料到大夫人会栽赃陷害,先她一步,将与此事有关的魂体送给了苗苗,带离身旁。
季鹰点头赞同,坦然道:“那便请长老们替晚辈探视一番,看看晚辈体内是否有家主的神元。”
白发虬髯的老爷子第一个上前,将手掌置于季鹰发顶,过了好半晌,才悠悠断言:“季鹰体内,无半分外来神元,倒是他自己的神魂有些受损。”
“这不可能!祖叔父您是什么意思?包庇罪人吗?”大夫人微微晃了晃神,对金丹真人是百般不信任,面色十分难看。
几名长老见状,只能跟着上前,一一探查,最终都摇了摇头,肯定道:“确如真人所说。”
大夫人猛然回头,目光直逼季鹰,满脸不可置信,却不能也不敢与一众长老全都撕破脸皮,只能坚持道:“即便如此,也并不能证明季鹰的清白!”
“的确。”季鹰认同,转脸问道:“同样的道理。大夫人您的证据并不确凿,再加上您曾欺瞒真人。这样说来,您也不是那么清白?”
他最主要的目的,也不是自证清白,而是要大夫人母子俩与名正言顺无关。
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学堂弟子,要那清白有何用?只要大夫人母子不够清白,没资格顺利继承家主令,话语权便还在金丹真人的手上,他就能顺利离开。
一旁的长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大惑。两相对峙之下,竟是谁都有了嫌疑。
殿内陷入一片沉默。
大夫人脑袋不停思索着,内心全是不甘不愿。让季鹰背这黑锅,结果却拉了她们下水,这令她始料未及。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