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胜利去厕所捧起水洗了把脸,冰凉的水珠打在脸上,漂浮在虚空中的灵魂仿佛突然归位了,他抬起脸看着镜子里面那个满眼血丝、一脸憔悴、下巴上隐隐露出青色胡茬的人,有些不太敢认。
这是一副失败者的面容,惶惶如丧家之犬。杨胜利抬手抹了抹脸,没再看一眼镜中的自己。姐姐躺在重症监护室,奶奶还在家里不知急成什么样,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他不能倒下,如果他倒下了,这个家就完了。
杨胜利打车回家,出租车司机看他憔悴的样子,又是从医院出来的,便安慰他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都是命,看开点。
虽然此时杨胜利并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也觉得司机非常聒噪,但是面对陌生人的好意,他还是觉得难能可贵,跟司机道谢。
刚用钥匙打开门,屋里便传来老太太焦急的询问:“柳儿?胜利?你们回来了?”
“奶奶,是我。”杨胜利走进来便看到老太太满脸焦急的模样。
自昨天从咖啡厅离开之后,吴国秀再也没有见到孙女和孙子,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两个孩子很乖,不管去哪里都会提前跟她讲,从来没有一声不吭夜不归宿的时候。老太太直觉不好,差点就要去公安局报案了。
“胜利,知道你姐去哪里了吗?”吴国秀见孙子人没事,转而关心起孙女的下落。
“姐……”杨胜利闭上眼睛,只吐出一个字便说不下去了。
“怎么了?”见孙子这个样子,吴国秀直觉不好,拉着他的手急迫地问。
杨胜利刚想和盘托出,想到老太太的年纪,恐怕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便转而说道:“姐出差了,她说要去考察一下临省的市场。”
“胜利,你当我老糊涂了吗?”吴国秀面色严肃地问:“你姐到底怎么了?别骗我!我是你们的奶奶,你们有什么事都别瞒着我。”
杨胜利知道老太太这关是过不了了,把头靠在她的肩头,如同小时候那样,语带哽咽,“奶,姐出事了……”
“什么事?”吴国秀用力抓着杨胜利的手问。
“奶,你跟我走就知道了。”杨胜利不敢直接告诉老太太,怕她受不住,回房拿了现金和存折,带着老太太往医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