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光了,萧鼎才滑下山坡,回山洞喊人,他现在人小,独自一人行动不妥。
回到山洞,听到萧鼎的讲述,赵伯恩等人一沉思,就跟着萧鼎一块过来了,山洞里留下老猎头,腾婶子照顾桐婶母女。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桐青安就跟着萧鼎来到了那一家六口被杀的地方,满地都是尸体,只有那辆骡车特别醒目。
桐青安看到骡车,眼睛一亮,忍不住上前拉住骡车的缰绳,骡车看到有人靠近,也不反抗,就耷拉着,看着无精打采,想来是好久没有吃粮草了。
“这下有了驴车,能省下咱们不少力气。”包裹中有厨具,背着死沉,一路上,桐青安,老猎头,赵伯恩轮番背,还是累的不行。
“的确能剩下咱们不少力气。”赵伯恩查看完了那尸体上别先前骑马人扔下的腰牌,刚站起身,听到桐青安的话,就接着回了句。
“桐叔,师傅,我看咱们也别休息了,这路上不太平,早点到柳河镇咱们早点安心。”萧鼎看着官道上遍布的尸体,想了一番,说道。
这一路上,萧鼎隐隐成了众人的主心骨,“那好,我跟你桐婶她们说一声,咱们就上路。”套车的骡子很瘦,这也是为什么先前的那些人没有将骡子抢走的缘故,骡车上放着他们携带的行李,除了桐兮坐在车内,桐青安赶车,其他人都是走路。
越是接近柳河镇,官道两旁的流民越多,流民大多骨瘦嶙峋,一下了岸,众人都在脸上抹了土,让脸色看起来蜡黄,而不显得扎眼,这些个难民,大多都是附近村子的,投奔柳河镇也不过是为了一口粮食,渐渐的,先前十几人的队伍,慢慢的变成了几十人的,就这样,每走一段,还会有新的难民加入。
冬天,几场大雪过后,到处都是白茫茫的,没有一点绿色,难民过后,树皮都被啃光了,有些个老人,眼神无力的瞅着前方,目光中都是担忧,这时节,人没吃的,野兽也没,就怕有野兽出现。
这担心的念头还没过,就听远方传来几声嘶吼,是狼叫的声音。
他们这些人刚越过山岭,翻下山,距离前方两米多高的山坡不远,抬头顺着嘶吼的声音望去,就见山坡上,几头饿狼追赶五、六个灰头灰脸的难民,那些个难民都是蓬头乱面,身上挂着不同程度的伤,有的一瘸一拐,有的捂着胳膊,他们一边逃一边大声呼喊救命。
“不好。”荒郊野外,看到野狼,天还亮着,都能感受到那些野狼望着他们的目光中透着绿光,仰着脖颈,冲天‘嗷嗷嗷’嚎叫,瞬间,赵伯恩三人就拎起了包裹中的武器,做出防守的姿态,粗糙的大手,掌间带着厚厚的茧子,不自觉的来回转动着手中的铁器,吞咽口水,滑腻腻的,掌间都是汗,抖动的厉害。
方圆十里,树皮啃光,野狼没了食物,皮都陷了进去,饿的四肢乏力,要不然也不会让它们的‘食物’跑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吃掉,赵伯恩他们担心的不是眼前这几只狼,而是,狼都是成群结队的,刚带头那野狼‘嚎’的那一嗓子,只怕会招来更多的狼。
很快,野狼就扑入了难民群,危险的时候,最能看清楚一个人的本质,看到野狼的瞬间,几十个难民,有老有少,有年轻的,有男有女,萧鼎看到,有的妇女,在野狼扑过来的瞬间,死死的抱着怀中的孩子,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孩子,而有的人,则恶念心生,抓过身边的人一把扔了出去,替自己挡难。
面对危险,难民们也生出了无限力量。
而其中有一个人引起了萧鼎的主意,是个中年男人,穿着灰色粗布衣衫,个子不矮,有一米七多,瘦高,皮肤黝黑,脸上都是褶,是长久辛苦劳作留下的痕迹,佝偻着背,手中握着一根粗枝条,这时,天还未黑,距离不远,萧鼎能看到那人一条胳膊受了伤,都是血,即使如此,当野狼扑来的瞬间,他还是替旁边的一个人挡着了,被野狼一口咬在肩膀上,而那被他救得人不仅不感恩,反而一把推开他,将他推向旁边的野狼,趁着野狼撕咬他的功夫,也不管他的死活,撒丫子跑了,而那被咬的中年男子,嘴巴张的大大的,发出‘啊啊啊……”的声音,却叫不出声,难道是个哑巴。
被桐青安护在中间的萧鼎,看到这一幕,眼睛一凝,露出了深思的目光,这一幕不仅萧鼎看到了,桐青安几人也看到了,即使这事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也忍不住生出一股气愤,人心险恶,即使他们不能相救其他人,也不该将恩人如此对待。
野狼也都是欺软怕硬的,看着萧鼎几人武力值高,追逐他们的那几头狼,看了看萧鼎几人,又看了其他的,似乎在犹豫,然后过了片刻,那带头的头狼,最后无奈的冲天一喊,扭头,朝着其他人攻去。
桐青安虎目一瞪,傻愣愣的看着几米外,被狼群扑上撕咬,手中无力挥动着粗枝条的中年男人,吃惊的张大了嘴。“那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