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双黑靴之上,是绣着滚云暗纹的黑色长衫,腰际是一抹赤红的腰带,领口书红色的镶边。露出隐约的锁骨,再往上便是那一张可堪颠倒众生的魅惑。
风雅诧异,就连今朝也楞楞的从沉默的身上滑了下来。
小黑蛇指认出来的凶手竟然就是言教主。他们本想替言教主开脱,这会竟然更加确定了言教主就是凶手。
“哈哈哈!冤有头债有主,师傅,今日徒儿便替你报仇!”易孤大笑一声冲上前去。
即便他内力尚未恢复,他也要提起剑去杀了言教主!
沉默下意识出剑,将易孤的剑挑得离手。
“沉大人,你还说你和他没有私情!”易孤气极反笑。
沉默手里的剑一紧,她缓缓抬眸,沉静的模样像是隐忍着极致的怒火。
人之于草木便就是多了张嘴,多了些能为自己辩护的方式。
可她有口,说不出话。
她有剑,也更杀不得人。
“沉大人虽是朝廷命官,但终究是一届女流,言教主风华绝代,沉姑娘情不自禁也无可厚非。但家师惨死一事就请勿要再插手了!”易孤不再打算同沉默纠缠,径直逼视着言教主。
即使沉默女扮男装,女人依旧是女人。一旦往日威严不再,终究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
沉默寡言不语,甚至连脸色都缓了下来。这样的措辞她早已司空见惯。只是她不能退,她相信言教主没有杀人。
“即便上官安乃言某所杀,上有官府律法,下有沧桑正道,既然沉大人在此,便一切交由官府,由不得尔等恣意妄为。”
沉默的背后突然传出了声音,以沉默的口吻,说出了本该沉默说出的话。
被围困的分明是他,可他却是以他之口,言她之言。放弃了为自己声张正义,放弃为自己辩驳。
言教主从来不是个善人,废了自己的亲信的一只手也从没眨过一眼。可如今他却在自己的万般困境中选择替沉默说话。
言教主拍了拍沉默的肩膀,把她带到了自己身后。这样的动作对他来说太过熟稔,仿佛在任何时候他都能把别人护在身后。
那么他,要干什么呢?
言教主没挡住所有的风霜雨雪,污言诽谤。
沉默抬手拦住了言教主。
言教主道,“我知你能寻得一个真相。”
他替沉默说这世间还有公道,但也只是说说罢了。
“但我不需要真相。我只认我做过的事。既然那人敢惹上我,想必也做好了生不如死的准备。”
言教主话说得浅淡,透着杀气,眼眸在厅堂里扫了一圈,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
他下毒是真,但只有软筋散,没有什么三青大红乱七八糟的东西。话也说了,理也道了,再做纠缠的只能等着言教主的一纸封杀。
沉默荡起剑,横在了言教主面前。
“你想和我动手?”言教主明知故问,意外的,他并没有因为沉默的阻止而生气。
因为言教主一旦要动手,沉默必定会阻止。
事情尚未查清之前,沉默不能让言教主肆意妄为,这会让结局一发不可收拾。
言教主是江湖人,自然守江湖规矩。只要沉默赢了,言教主自无话可说,配合调度。
“你觉得你能赢?”言教主问。
沉默点头,她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面前的这个男人。
“好,你要打,我陪你打。”
言教主将小指的银戒套进了食指,卡住。
沉默的确是个和他挺合拍的人,但是这并不代表这女人可以改变的行事原则。
沉默和言教主对战而立剑拔弩张,场面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少白山顶,他们仿佛天生就是要打一场的。
“沉大人,言教主刚才差点将我这小黑蛇也就呈堂证供给一掌拍死,这种行径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做贼心虚。您现在还是赶紧将此人抓起来为好,免得为祸一方。”风雅在一旁附和着。
沉默视线移过去,透着不赞同。这样定会折辱了这个极为自负的家伙。
[此事任需调查。]沉默写到。
“还有什么好调查的?言教主为了独占白玉杯而毒杀上官安,所谓一命换一命,沉大人还是杀了言大教主以安人心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