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苏禾紧咬着自己的下唇。
“什么?”
“我还有机会吗?”像是等待着最终判决,苏禾紧张地搅动着自己的手指,见万稔觅没有回应,她立马摆手,笑着说,“我,我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
万稔觅伸手拍了拍苏禾的头,他说:“你值得更好的。”
苏禾笑着低下头去,明明很努力了,但是还是没法把已经盈满眼眶的泪水逼回去,她埋头掉着眼泪,小声的啜泣着。
我也许能够遇到更好的,可是,我想要的,也不过一个你而已。
万稔觅这一请假就是半个月,他桌上的卷子都堆了厚厚一层。原本老五跟枪头还不是很在意,最多就口头说说万稔觅的不仗义,在看到时间越拖越长而万稔觅依旧没有来学校报道的迹象之后,他们还是找上了门,从方婉清口中问到了医院的地址后,也像模像样地提了水果前去探望。
“老大,割肿瘤这么大事情不跟兄弟几个说,你够不够意思啊?”
“伤口愈合了就好了。”万稔觅拍了拍自己的病床,“坐。”
“你什么时候能出院?”
“估计明天把放疗做完看看临床反应就差不多了。”
老五一愣,问道:“不是良性的吗?怎么还要做放疗。”
“安全起见吧。”
老五跟枪头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瞧见了担忧。
“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老五出了病房之后,跟枪头小声的咬耳朵。
“医生切片化验了是良性,你也别自己吓唬自己。”
“可良性的肿瘤犯得着做放疗……”说到这里,老五的声音小了下去,“你想想都是什么人需要做这个。”
“看楼梯。”
“啧,老大一天不回去上课,我这心里就一天放不下来。”老五说。
“你也别太杞人忧天了。”
两人说着就下了楼,躲在消防通道门口的柯歆源直到听不到两人的声音,这才走出来。
他已经这样每天来一会儿医院一声不吭地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好几天了,原先是赌气,心想既然万稔觅不乐意见他他干脆也不上赶着给人添堵,后来就习惯了,一墙之隔的距离,偶尔能听到他的声音,这样也挺好。
柯歆源照例是坐在病房外,等快到上课的点了,他也起身准备往外走。
“今天走得早哇?”
柯歆源听到声音,刚迈出的脚步缓缓收了回来,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心跳声鼓噪着耳膜。
“怎么?回头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柯歆源有些怕,究竟是怕瞧见万稔觅就让他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坚定下来的立场功亏一篑,还是在怕从对方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柯歆源自己也说不准。
他想,我这一转身,怕是要万劫不复了。
“柯歆源?”
柯歆源转身过去,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正笑颜晏晏的盯着他,还是原来带着点儿傻气冒着点儿坏水的模样。
真好,柯歆源心想。
万稔觅腿上伤口还没长好,杵着个拐杖向后勾着左腿,把伤残人士演绎了个活灵活现。
“这么久不见,想我了没?”万稔觅歪着头问。
柯歆源的目光死死锁在他的身上,好像少看一眼都会要了他的命。
过了几秒后,柯歆源转开了自己的视线。
“你来这么多天了,好容易看到我,就没什么话对我说?”
柯歆源本以为自己的声音会颤抖,但他没有,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柯歆源问:“疼吗?”
万稔觅从没在别人面前示过弱,他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也一早在柯歆源脑海中成型。
然而,万稔觅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疼。”万稔觅笑着说,“都快疼死了。”
柯歆源瞅一个快一米八的大个子朝自己撒娇,像是在看着一个“无耻近乎勇”的鲜活案例。
“可一想到你不在边上,似乎也没多疼,皱皱眉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柯歆源挑眉,问道:“究竟疼还是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