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疏忽大意的对方显然还没有发现他们,而随着零星口音浓重的讲话声越来越近,他忙不迭的把背后的火铳取下,打开后膛而塞入包好的子药,扣上火帽再将击锤扳开,架举在胸前的一块石头上斜对着前方。
随即他看清楚了,这是一只山间的巡逻小队,只见他们漫不经心的拄着短矛、挎着漆皮快要掉光的短手刀和剑,其中两人还捏着落弦的角弓而挂着大半装满的箭壶,就这么沿着山壁下一条几乎看不出来的羊肠小道,慢悠悠的行进着。
已经来不及排成阵列和次序了,这些仓促占据了乱石和树丛间隙的先头散兵们,已经在低抑的鸟鸣传信声中纷纷举起了长短火铳。
而这些巡哨小队的敌人也像是察觉到了斜上方沙土纷纷滚落、树枝折断的动静,开始有停下脚步而更加靠拢和聚集起来,取下弓箭开始上弦,
骤然乒乒乓乓响起的密集炒豆声,他们就像是被无形的鞭笞给狠抽过一般,顿时在这只有十几人的巡哨小队里,血花绽放的翻倒下七八个身影来,他们几乎是毫无迟滞和挣扎的就这么滚落下山间去。
剩下的人就像是炸了窝一般的四散开来,却又被限制在狭窄的山道和陡坡上,根本跑不起来也快不得的,很快就被从对面上方滑跳下来的散兵给追上,
片刻之后,随着最后一个荒不择路的身影,在乱石和稀疏灌丛中摔滚刮搽的血肉模糊,再也没法爬起来了,这场突然遭遇的短促战斗也到了尾声。
最后,居然还有一个匆匆赶来显然是掉队的家伙,在不远处山壁下一闪而过,然后脸色青白的扭头就跑;又被负责警戒的陈宝善拼命发狠了追上去,眼疾手快的抵近一铳打在大腿上,而扑地做了唯一可以拷问的活口。
随即,在对方临时搭盖的哨位和宿营地附近,这只先手散兵队再次找到了一条奔流下的山泉水,顿时扑进去喝了个半饱,又把大水壶灌满加上带来的板糖和盐摇匀,这才取出条状的压缩兵粮,就着这清水用力的嚼啃起来。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之后,满脸风霜的带路向导,却是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微微举起手杖指向道。
“地方到了。。
只见远处是一片山间低缓而下的台地,一处城邑或者说是大型的集镇,就此坐落在其间了。各种不甚规整的建筑和旗帜,几乎是林立茨比的分布期间。
所谓的城墙部分,只有靠着西北面带着门楼的一一大段,正好截断了通往山中谷道的所在;其他地方大都被陡峭如墙的山势或是嶙峋而下断崖所包夹起来,
只有西南角一片低矮而下的坡地,可以看到远方隐隐灰白斑驳的连片丘陵和隐藏在天际线中的平原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