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如此用含糊的塞外口音叫喊着,一边纷纷飞身上马,努力驱使这羸弱到有些瘦骨嶙峋的坐骑,拼命的想着远方逃去。
而劫后余生的刘光世等人,就只能脱力的坐在地上,等待慢慢的恢复缓过气来。
那些徐然行进中的,火焰与雷霆的熟悉旗色,让他心中顿然一宽,用尽最后一些气力喊道。
“前面可是游击军的兄弟……”
直到对面的铳手列阵走得近了,他才明白那些塞外藩军的所言之意。
因为无论是主战营,还是辅军大队里铳军列阵,他们所戴的宽檐毡帽上,都缠着颜色鲜艳的绶带,作为某种战场识别和醒目的阶级资序。
而绶带的颜色越是丰富,在军中阶级就越是高上。像是主战营的老掷弹兵是五缠色,普通掷弹兵是四缠色,标准铳兵是三缠色,辅从序的铳手是双缠色,而辅军大队的铳手,亦只有双色丝涤的缠绕。
而在老掷弹兵上、士官和军官,则有羽毛和缨子的追加顶部装饰,方便混战中的内部相互识别。
因此,远远看上去连片色彩纷呈的颇具视觉感官上的冲击,很容易就被这些对阵过的胡马儿,刻骨铭心而又颇为形象的称之为——花帽军。
而一些纯粹由老兵和士官构成的排头队,或者称为模范队,则还有插双羽毛的资格,搭配他们银白铮亮的圆边头盔,看上去就像是耳朵直竖的兔子头一般,因此也被那些幸存下来的敌人,牵强附会的顺口叫成了兔耳队。
“多谢援手……”
刘光世喝了几口尤带温热的酒水之后才道
“我有紧急军情,须得转呈贵上……”
广府,上城
灵璧侯的私邸,身为主人的灵璧侯,早就躲得不见人影了。
澄海公世子,则有些头疼的看着聚拢在前面的这些人,口口声声要为自己分忧出力,却还不是舍不得分一杯羹的机会。
虽然他们的家世和背景,或是各自所拥有的权势,都无法与身为四大公室之一的世子,手中所掌握的资源和影响力,相提并论,但是一旦全部合力起来,想要中间坏事或是节外生枝的制造些麻烦,也是颇为棘手的。
而当,所谓的幕后主使出现在了前台之后,那种威慑力和敬畏之心,也自然削弱了不少。因此,作为此间主人兼作联络人的灵璧侯,已经完全弹压不住他们了。
只是随着时间的消磨和各色反复要求的扯皮中,未免让这位颇具涵养和城府的世子,也越来越没有耐心了,而觉得自己出现这里完全是个错误。
“荒唐,诸位所求皆为无稽之谈……”
他最终还是冷着脸道。
“余断然不可能答应的……”
“既是谈不拢,那就只好让我们各自行事……”
一名长须长者顿然放下脸来,作势激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