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里正乱作一团,兆佳氏站在门口朝里头望着,见玉莹过来急忙迎上去道:“给娘娘请安。“
玉莹扬手叫她起来,问道“安贵人怎么样,刚才报信的宫女慌慌张张也没说清楚。”
兆佳氏也是一头雾水,小声道:“太医在里头呢,人还没醒,怎么就流血了还不知道。”
匆匆两步进了正殿,才一撩起帘子,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就袭来。
东梢间支起了一面档屏,看不见里头的状况,玉莹掩了口鼻道:“这么重的血腥味,到底是怎么了。”刘太医闻声从屏风后出来,跪着回话道:“回禀娘娘,安贵人是遇喜小产,血刚刚已经止住了,但是人还没醒。”
玉莹轻轻”啊“了一声,实则是心下有数,便走了过场问道:“遇喜了?也没听她说起过,怎么又好端端没了?”刘太医额上汗津津的,诺诺道:“安贵人本就体弱,母体太过孱弱自然胎儿不保。这一胎还不足两月,怕是安贵人自己也不知道遇喜。”
屏风后头人头攒动,跟着刘太医出来的和莲又是抽泣不止。
玉莹遂问:“那安贵人可有生命危险,何时能醒?”刘太医低声道:“安贵人此番失血不少,加之冬日天寒,安贵人素来就有血亏之症,这才人事不省。不过微臣已经开了方子,一剂药下去,估摸着最多两个时辰也就醒了。”
玉莹点点头,叮嘱道:“既然安贵人体虚,你也别用太猛的方子,缓缓地来。”
“微臣遵旨,”刘太医道,“这里血污难闻,娘娘还是先回去吧。”
玉莹点点头,对和莲道:”那本宫就先回去了,你好好照看你家小主。”
和莲抬首慌乱道:“我家小主最近总是神思倦怠,还以为是冬日寒冷的缘故,今儿个突然流了那样多的血,奴婢一时慌了神才遣了人去请娘娘,叨扰了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无妨,本宫来看看也安心,“玉莹缓缓道,”一会儿在殿里头点些香,散散味儿。”说罢,玲珑便打了帘子,兆佳氏也跟着出来,一直送玉莹到暖轿上,玉莹回身对她道:“快回去吧,怪冷的。”兆佳氏搓搓手,欲言又止,玉莹停了停,见她还在犹豫,便低头钻进暖轿里去了。
兆佳氏福福身,慢吞吞道:“娘娘慢走。”
到了储秀宫,玲珑扶了玉莹下轿,想起刚才兆佳氏的样子,小声道:“方才兆佳氏小主是不是有话想对娘娘说啊。”玉莹道:“只怕是想让本宫给她挪个地儿,谁能受得了安贵人的性子。”
玲珑叹口气道:“听说虽然都在一个宫里住着,可安贵人怕小公主跟兆佳氏小主太亲近,连面儿都不让兆佳氏小主见。“玉莹瞧一眼玲珑道:“果真如此?那李燕飞的心也太狠了。她素来无生养,养起孩子来哪里比得上亲额娘贴心顺手。”
玲珑点头道:“谁说不是呢,原本一开始安贵人对公主是极好的,后来就越来越不上心了,整日里就叫乳母管着,圈在偏殿里头,可偏殿里头没有地龙,她又舍不得给公主用炭,公主夜里啼哭不止,常常是公主在里头哭,兆佳氏小主在外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