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后面追赶的人见人已离去,箭雨没过多久也渐渐平息。不过随之而来的则是一群身着甲胄的人把道韫团团围住,想来应该是把道韫当成是刚刚逃走那人的同谋了。
“谢氏家眷偶然与家中婢子郊游至此,不知将军何意?”道韫理了理衣衫,淡然扶着云珠站稳而后朝着挡在她们二人面前的军.官规规矩矩的见礼。
围着道韫的军士们见道韫如此临危不乱,又见其确实不似刚刚来袭营暗杀之人,便纷纷收了手里的兵刃。
“女郎莫怪,方才吾等再追捕一个刺客。”最前面的军官朝道韫恭敬行礼道,“只是不知女郎为何会刚巧在此。”
“方才兴之所至便与婢子骑马来此,随身所带仆俾接在别处等候。”道韫如实答道。
道韫言罢,军官很明显面有难色,他们没有将暗杀的刺客拿下,如今遇见的这个自称出自谢氏的女郎他们也不知是该如何处置。
“阿媛?”正当双方都陷入僵持的时候,不远处一人骑马而来,并且认出了道韫。此人也正是方才那个刺客要暗杀之人--桓冲。
既然桓冲来了,那么所有不必要的误会也就变得迎刃而解。至于方才的惊险,道韫也有人可诉说。
“可有吓到。”桓冲遣退众人后将道韫扶上自己来时所乘的马,而他本人则是在前面牵着缰绳。
“就在方才我才发觉原来生与死之间离的那么近。”道韫直言道,劫后余生回想起来却不得不怕,道韫声音颤栗,明显是被刚才的事吓到了。“万幸阿媛与云珠都无事。”
“阿媛无事就好,以后这种事都不会再有。”桓冲一边走着,一边认真的言道,似乎是承诺。
“听闻兄长此次被刺客所伤,不知伤势如何?”道韫突然问道,这也是看见桓冲衣袍上的血迹才想起来的。
“并无大碍,阿媛无需在意。”桓冲劝慰道。
“兄长说不在意就不在意,你让阿媛如何不在意?”
分明就是在意,如何能装作不在意?
“阿媛既愿在意,那便在意吧。”桓冲长叹道,“阿媛,若是此次我回不来,或是方才死于刺客之手,阿媛又当如何?”
“这……此事阿媛还真不知。”道韫如实承认道,这个问题她没想过,所以不知如何回答。或许寻常女子都会言及殉情一说,以表生死不离。
但是道韫自己本身又确实觉得自己做不出殉情之事,所以未曾事到临头,她确实不知自己该如何。
“生死之事太难,阿媛一时还猜不透。”道韫接着道,“刺杀兄长的刺客是胡人吗?”
“不是,若所料不错,此人应是建康高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