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所谓清流都是假象!桓兰气鼓鼓的想着。
“是谢渊的错,还望阿兰勿怒。”谢渊柔声道,“也是阿媛今日来的急,不曾事先告知。”
这?桓兰方才所言本就是气恼谢渊明知自己心意却装作不识自己,然话从口出后又有些后悔,心想此次好不容易见着总不该再把人气走。方才谢渊片刻不言还真让她害怕了一阵子,现在听到谢渊赔罪她本应安心才是,可是当她听到谢渊唤自己名字时一种溢于言表的心情在涌入脑海,让她有点眩晕的感觉,好似被什么事冲昏头脑一般。
“阿媛惦念所埋之酒有何错?若非阿媛,今日又怎能一睹谢三郎风姿。”许久之后桓兰幽幽开口、此举颇有得寸进尺的意味。
“即便阿媛不来,再过些时日我也会登门拜访。”谢渊约莫听出了桓兰话中怨意,又想起自己确实数日不曾见她。
再过些时日是何日?桓兰刚要开口追问却发现道韫以及岁随行婢子已经没了踪迹。她怎能这样问?桓兰先是垂首不言,后来二人竟不约而同的将话题引至道韫身上。
庭院不大却胜在人稀,道韫虽不至在院中走丢,但让她一人在院中走动确实是桓兰失礼。
院子的另一边,道韫已经一路奔到上次埋酒之处,刚巧桓冲也在此处。
“原来桓家兄长也知四十九日酒水之说。”道韫见桓冲在此处先是惊讶半分,之后就转为平静。
“四十九日酒水?”
桓冲将手中所持白子落入棋盘,这才不疾不徐的从位置上起来。
“阿媛,不得无礼。”正当道韫要向桓冲解释的时候谢渊于桓兰已经赶到。“是阿媛无礼,还望桓郎勿怪。”
“无碍,庭院所埋之酒本就是与当日与女郎一同炮制,若女郎觉四十九日酒甘,冲这就命人将酒取出送至足府上。”桓冲回道,却对上了谢渊那双清青白分明的双目。
言起酿酒,就不得不让他想起上一回他在谢奕处所发生之事,这次北伐李势虽然大获全胜却让谢家从中渔利。单凭这一点就差不多足矣让桓冲对谢家再难升好感,然今日见到谢渊和道韫,桓冲竟生不出怒意。他这种行为就好似即便桓温对谢奕分走北伐一杯羹让桓温很是不快,却仍旧没有激起其对谢奕的态度一般。
不过即便谢渊此时表现出何等问心无愧桓冲都不会相信他是一无所知,即便当初回绝自己时是一无所知,但其天质颖悟也能猜出几分。
“桓家兄长,我这次来只是想取出一小坛酒水而已。阿媛听闻酒水埋下后不能时常取出。”道韫在一旁怯生生的说道,并没有注意到桓冲与谢渊之间的交汇。
“阿媛、不得如此,桓小郎君再怎么也是桓明府嫡弟,你怎能如此称呼?”谢渊再次听见道韫唤桓冲为兄长,便出言教导道。
“吾与女郎最多不过年长六岁,不言兄长又该如何?”桓冲不以为意道,“左右吾已习惯,女郎还是莫要改口的好。”
只年长六岁就不宜为长辈?但若依照辈分又确实是长辈,只是谢奕等放诞清流之人从不将礼法之事放在眼里罢了。
“既然桓小郎君觉得顺耳,阿媛不该也不无不可。”谢渊见状也不执意作何,只是将目光投向身侧从侍女手中接过玉铲的道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