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韫见二婢不信也不多言解释,就算是她想上前去摘下挂在墙上的那一柄兵刃又能如何?又有谁能拦得住?
可她不想,正当秋实劝阻时她还是止住了,但饶是止住了脚步道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顺着自己的心意还是听从婢子的劝阻。道韫思索着这个问题坐在书案旁,俨然一副失落样子。
“女郎可是乏了。”秋实屈膝问道。
“女郎大可不必如此,今日郎君不知何时才归。女郎若想出门,大可去求大人。”桦枝猜到道韫今日前来的心思想就出言相劝慰,且道韫一直在此也非长远法。
去求阿父哪里有求阿兄便宜?也罢,今日阿兄不在她也也只得是去夫子处抄些经卷,好在她并不讨厌听夫子讲学也不厌倦习字,只是她也喜欢在习字之余出去踏青赏景。
从谢渊那里回去前道韫回首抬眸望了一眼悬在墙上的那柄宝.剑。此时能让道韫念念不忘者,也仅是那一柄佩剑了。至于其他,早就已经被抛到耳后了。
言起宝.剑,似乎阿父那里应是有许多。从父年前让人送来过。道韫也仅是模糊的记得而已,她只记得在一门叔伯中,有一位从父是位将军。腰间总是佩剑的,样子她没见过,但也应该和桓明府差不多吧。
为什么这个时候她总会想起桓明府?大概是因为桓明府总爱佩剑吧。
学堂
“女郎今日竟是自己来了?”文清见道韫今日来了竟有些意外。要知平日里除去与谢奕所要求的时候道韫会来外,其他时候上次桓明府事外,文清从未见谢家女郎来过。
也就谢无奕会如此宠溺自家女郎,若是放在寻常家女郎不要言出外院,就算是夫子这也未必有资格来。反看谢家小女郎,不但可时常出门,就连夫子这里也是可以时常来。
“弟子思及课业还有些,学生就先来拜见先生了。”道韫上前言道,却不敢看夫子。
“女郎可是心口不一?谢无奕可不会如此?”夫子并未抬眼,只言道。
许是稚儿心思悲喜皆是写在脸上,夫子仅需一言就能言出,道韫面色绯红,朝着夫子行过礼后径自走到桌案前去写那些描红去了。
许是方才被点破的羞涩,又许是道韫今日真想一次将课业完成,只消片刻道韫就沉浸到案牍之间了,这一次夫子讲述的是《诗经》中的《关雎》。
“女郎可有所惑?”文清见道韫又所思,便问道。
“师兄,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淑女就一定要与君子琴瑟和之吗?”
“阿媛何出此言,日月星辰自有其位,自然使然而已。”夫子并未睁眼,言道。
“夫子所言极是,自然使之,何为人为,正如天圆地方。君子与淑女本应如此。”文清闻言便转而对道韫言道。
自然使然、本应如此而已,何来外在的要求?既然无外在要求又何必非要冠于‘必须’、‘一定’?
“那便是说,若未能琴瑟和之,便只因为其中一人并非君子或者并非淑女?”道韫言道。
“师妹聪颖。”文清言道,算是默许。
暮色渐沉,道韫也由夫子那里与春华秋实一道回了住处,途径阿母住处巧遇谢奕,只此次谢奕已经大醉,即是道韫行礼,也未曾理会。
夫子言自己不似阿父?阿父是何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