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长愈发不正经了。
卫宁禾反手夺过道长手中的软鞭,径直朝他挥去,只见他身子往后一仰,脚尖摩挲着地面后划了几步,长鞭贴面而过,却未伤到分毫。
“禾禾不是要教贫道鞭法么?抽贫道作甚么?”他一边躲闪,一边不忘丢出一个委屈的眼神。
“这算哪门子教法?”她恼羞成怒地再次展鞭。
曲陌一听声响,连忙转过身子,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见小公子面红耳赤,握着鞭柄的手泛出青白色。手掌借力于鞭柄,正巧掩盖了她眸中的慌乱和不知所措。
曲陌心下了然,估摸着又是太子爷将人欺负了去。
“小公子,快停手,莫要打了。”他拦在卫宁禾的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卫宁禾哪听进他的话,扬了扬手中的长鞭,娇脆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自以为凶狠的语气:“再不躲开,我连你一并打!”
曲陌望了一眼卫宁禾,又瞅了瞅身后的主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道理他还是懂的,为图保命,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一溜烟地闪了出去。
“嗯!位置极佳。”他装作漫不经意地靠近卫宁禾身后,偷偷伸出一只脚,不厚道地踩住她的衣摆,卫宁禾一个趔趄,长鞭脱手而出,整个身子说巧不巧地落在道长怀中。
道长拥着她,眯起眼睛,用口型丢给曲陌一个字:“赏!”
这时,院内传出一声尖叫,卫宁禾挣脱道长,顺着他的肩向前望去。只见沈安澜被流砚扶着身子,袖口处衣帛开裂,在她脚下的,却是方才卫宁禾失手丢出去的长鞭。
道长皱眉,她怎地会出现在这咏月宫内?
到底是伤了无辜之人,卫宁禾一改嚣张的焰气,脸上挂着歉意柔声问道:“姐姐可是教鞭子伤了手?”
这声‘姐姐’,沈安澜听不太惯,总觉得这是姑娘间的称谓,而小道长毕竟是男儿身,如此称呼有失妥当。可她却也不好指出,温婉地应下这声‘姐姐’,权当多了缕与太子爷之间的断不开的藕丝。
沈安澜撩开衣袖,白嫩的手臂隐隐泛红。流砚大呼了一声:“哎呀,可不是伤着了。”
院内不过这么些人,流砚说话这般大声,似是故意说给太子爷听的。
“大惊小怪。”沈安澜嗔怪地瞥了一眼流砚,朝卫宁禾落落大方地颔首:“流砚不懂事,小道长见笑了。所幸冬日里衣物裹得厚,这才没完完全全地伤着。”
卫宁禾仍是放心不下:“道长,你那不是有什么血凝膏。快拿出来给沈姐姐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