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恐清晨露水重,最易伤身子,便切了姜片,煮了些驱寒的姜汤。
待天将要拂晓之际,她端着两大锅煮好的膳食,往堂前一跪,颇有一副翻然误会痛改前非的势头。
不出一会,堂内的木鱼声骤然停歇,卫宁禾愈发挺直了自己的腰背,看见师太手捻佛珠地从里边出来的时候,一个叩首道:“师太,不孝徒静如前来请罪。”
还不等师太开口,卫宁禾又抢着说:“师太许久未进食,此时骂静如定是力不从心。倒不如先将静如煮好的膳食用了,有了力气,静如任打任骂,但凭师太责罚。”
慧灵师太苦行了一日,本就脸色极差,见了卫宁禾,更是郁结在心。
按理说,师太常伴青灯古佛,是以慈悲为怀,早已将了无牵挂地将红尘勘破,莫要说喜悲,就是连生死都置之度外。
唯有她那自小带大的卫宁禾,本事比天大,次次都能恼了她的情绪,且次次都不知悔改。
师太原想一言不发地绕过卫宁禾,由她自个儿在雪地里跪着。
却被那古灵精怪的卫宁禾一把抱住了双腿:“师太断不要为着静如不吃早膳,气坏身子不值当呀!”
慧灵师太只觉好气又好笑,她何曾说过‘不食早膳’这类话了?
卫宁禾憋着小嘴朝妙月师姐递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妙月,不许帮她。”
妙月师姐忍着笑:“师太,外边天寒,冻坏了静如,谁替我们做庵里的活呀。”
这话既帮了卫宁禾,也留住了师太的颜面。
向佛之人心中柔软,师太看着她通红的双手,终究是于心不忍:“将膳食端来。”
卫宁禾朝妙月师姐竖起拇指,端起膳食跟在慧灵师太的后边。
“静如,早膳过后,去将院内的雪扫了。”
卫宁禾心中暗喜,得亏有先见之明,早早地将整座庵的院子都清扫了一遍。
“随后将后堂的柴劈了。”
卫宁禾又喜,昨儿眼尖,后堂堆着的木柴也一并劈了。
她得意地夸耀着:“这些事无需师太吩咐,静如昨日便已做完。”
“做完了?”师太神情微怔,一时间想不出责罚她的法子。
“居室清扫了,碗碟洗刷了,柴都劈尽了,海青也收了,静如绕着庵子走了好几圈,能做的都做了。”她双手捏上师太的肩,一下一下地替师太熟络筋骨:“静如真知错了。”
师太被她捏得舒了心,早已没了气头,却为给庵内师姐妹立个规则,仍是肃着神情,打发她道:“去前堂寻你妙月师姐,一同将供奉香火的地方打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