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卫宁禾不愿提起,玄诚道长也愿帮她瞒一瞒,来日方长,不怕没有揭穿她的时候。
眼瞧着日头愈来愈烈,卫宁禾这才想起今日的正事:“快快快!海棠酥!”
赶至浔香楼,还不算太晚。
浔香楼分为上下两层,下层是市井百姓的喧闹之地,桌上皆为一些不起眼的寻常之人,是以下层的中央置放了一个圆形的舞台,常有操琴吹笛之人卖弄着自己的技艺。
上层是独立的雅间,里面的桌椅床塌皆由胭脂木制成,色泽光滑纹理细腻,还自带着一股树木的清香。
卫宁禾运气极佳,点到了店内最后一盘海棠酥。
陈钰尚未尝过,一口咬下,甜酥的气味流连于齿间,不由得多吃了几块。
“表姐,你如何确定那男子偷了我的佩玉?”
卫宁禾同她招招手:“你将手里最后一块海棠酥给我,我便告诉你。”
陈钰思忖了片刻,最终决定将手里的海棠酥让于她。
卫宁禾大获全胜,吃了席中为数最多的海棠酥。
她满意地吮着自己的青葱玉指,时不时地舔着自己的樱桃唇,坐在对面的玄诚道长握杯盏的手一紧,别开脸,将眼神落在桌面上。
“我本来也不是要管你的闲事。委实心水你手里的长鞭,一时心痒,便冲出来了。”
陈钰嘴角抽搐,有些可惜地望着盘子中的碎渣末子。
“后来发现那人眼神躲闪,且时不时地往一个方向看去。我心生怀疑,便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做贼之人看似坦然自若,实则惶恐不安。便是一点风声,也能让他们心神不宁。
“贼人最怕自己暴露,故而一听‘捉贼’二字,总以为喊得是自己,来不及细想,首要的反应便是拔腿就跑,生怕被人捉住告至衙门里去。方才你也瞧见了,我一喊‘捉贼’,清白之人自是不慌不忙的,这才叫贼人自个儿露了马脚。”
陈钰沉吟了一会,满心钦佩:“表姐聪慧,钰儿怎么没想到呢。”
顾飞淮揶揄她:“看你呆头呆脑,没想着也是情理之中。”
“你说谁呆头呆脑?”
眼看陈钰抓过放在桌上的长鞭,顾飞淮佯装惊惶,从凳子上站起:“佩玉是我替你取你回来的,你可不能恩将仇报阿!”
陈钰不听,追着他便往外跑。
浔香楼的雅间,只剩喝着热茶的玄诚道士,与吃不停嘴的卫宁禾。
他们心中各有所想。
卫宁禾是为自己回庵后免不了一顿责罚而感慨。
玄诚道长却想着如何将这小妮子骗来,好好捉弄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