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她已经看好了,两室一厅,大小正好够用,只等她工作稳定就可以接外婆过来住,外婆才六十多岁,身体还很硬朗,她去征求意见,外婆听了很开心说愿意放弃乡下的老房子,来和她一起生活。

一切如以往一样顺利。

只是一天大雨,瓢泼大雨从早下到晚,她看到了许久不见的舅舅。

这才知道外婆重病,命不久矣,原来外婆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只是瞒着不说。

她终于再次看见了母亲,在葬礼上,四十多岁的女人保养的很好,依旧是光鲜亮丽,一如她记忆中的模样。

妈妈说路上出现了意外,千赶万赶还来迟了,以至于连亲娘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她哭得很伤心,悔恨与泪水,脸上的皱纹一一显现出来。

李相宜忽然明白,什么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一切都迟了。

办完丧事后,她在山下等了很久,风吹了又吹,母亲总于下来了。母亲看见她,欲言又止,最终对她点点头。

然后她们相对站了一会,一辆车来,母亲坐上车,她的丈夫来接她了。

李相宜笑笑目送着车远去,风吹了又吹,等到她坐返校的车后,看见手机上闪出妈妈发来的短信:“要好好生活,外婆很爱你。”

回到学校后,她才知道她的面试都过了,一如往常般顺利,她只要挑一个中意的就好了。

但回来后,她感冒了,一个星期都不见好,雨也下个不停,她闷头睡觉,然后,她穿书了。

李相宜闭着眼,过去的事和这些天的记忆杂糅在一起,让她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眨了眨眼,又闭上,再睁眼,眼前一切依旧,她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

抬起头,看着那一长一老的贵妇人们和李慈光,三个不同年纪的人坐在一起却是意外的和谐。

李慈光向来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见郡主抬头,就问:“郡主要喝茶吗?”

李相宜点头:“不要茶,温水就好。”

李慈光立刻起身,今晚沈王妃谈及父母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想倒水后就寻机离开。

李相宜支起身,伸手去接递来的茶杯,交接的一瞬,她立刻哎呦一声,两两错手,一时茶杯翻到,杯盖分离,茶水倾泻,咣当一声,茶杯在地上砸了个巨响。

众人还未缓过来,李相宜立刻哎呦哎呦地在榻上扭动起来。她用手遮着脸不许人看见她表情,心中却道:无论如何,今夜她决不能让李慈光与摄政王离开!

郡主有异,登时惊动满屋人。沈氏想起前月重病,一时惊恐万分,忙拉住女儿的手,忙问:“乖女,怎么了?”

老夫人也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吓得颤颤巍巍走过来,问长问短。

李慈光早把要走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他当即转身回来问:“郡主怎么了?”

李相宜透过指间缝隙看见李慈光伸手过来,她立刻死死握住他的手,道:“我难受……”

李慈光见满屋丫头婆子脸上惶惶,又见沈氏与周老夫人吓得不轻,他顾不上别的,只任凭郡主抓着,他压下心中的担忧,立刻道:“来人,请大夫,去亲王爷过来!”

“不,我亲自去说,”沈氏也略微冷静,她朝老夫人道:“娘,你和慈光看着香香。”

沈氏火急火燎的走了,李相宜翻身朝里,不让人看见自己的表情,唯独握着李慈光的手始终不松。

这一闹,只怕接下来麻烦事会不少,可不管怎样,李慈光今晚是走不了了。

沈氏出去了又回来,一个时辰里,御医、药师前前后后来了十几个,排着队等待着给她诊断。

李相宜只管躺在榻上,鼓着腮帮子不说话,偶尔痛苦地哀嚎几下,她寻思着想挤点眼泪出来,奈何泪到用时方恨无,况且“无病呻.吟”,她还真是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