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重复,枝枝撩撩裙摆,跪在地上的姿势分外楚楚可怜,动人心弦,“妾……妾并非有意冒犯殿下,还望殿下恕罪,殿下要是生气,便责罚妾身,与旁人无关。”
她咬紧了下唇,清澈如宝石的眼睛带着三分媚意,小心翼翼地看向沈璟昀。她整个人便落在沈璟昀眼中,精致的眉眼,玲珑的身段,处处都在昭示着年轻女子身上最美好的东西。
沈璟昀顿了顿,反问她:“你觉得孤是为什么生气?”
枝枝小心翼翼地摇头。
殿下富有四海,总不能是因为一顿饭就生气了吧。
沈璟昀漫不经心道:“河东大旱,赈灾的官员贪污受贿,以至于黎民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可朝中官员却说他情有可原,要孤饶他不死,你以为如何?”
枝枝只觉得怒火中烧,“殿下,这样的人,不杀之还等着干什么?他有天大的苦衷,难道比得上数万黎民的性命吗?那些老百姓才叫可怜呢。”
“我小时候,跟着爹爹回江南,路途当中也碰见过无家可归的流民,个个骨瘦如柴,便是爹爹都不忍心看下去,他却能看人饿死,便是有多少苦衷,也足以说明,他不是个好人了。”
爹爹这般唯利是图的人,都心疼的落泪。
那官员,还能是什么好东西!
沈璟昀忽然轻笑一声:“孤知道了。”
她跟姜氏果然不是一种人,也无意朝政,这便罢了。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跟她计较什么。想来她也是害怕而已,若因此便生气,倒显得自己没了气度。
“都起来吧,孤今日留在你这里用膳。”沈璟昀也懒得跟她迂回,“朱雀,罚半年俸禄,若再不改,便交由女侍中处置。”
“多谢殿下。”朱雀欢喜至极,“奴婢定不辜负殿下所望。”
枝枝提着裙摆站起身,声若蚊蝇,跟刚才怒气冲冲的模样,判若两人,“谢殿下。”
沈璟昀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枝枝坐上去,手就摆在膝盖了,挺直了背,一动不敢动,乖乖巧巧的,像学堂里刚启蒙的小孩子。
沈璟昀失笑,淡声问:“你今年几岁了?”
“妾……妾年方十六。”枝枝小声道。
却看见沈璟昀又蹙眉,枝枝胆战心惊地问:“殿下?”
“没事。”沈璟昀轻描淡写地回了句。
十六岁,将将及笄,还是个小姑娘呢,难怪性情这般跳脱,一会儿一个模样。
十六岁的姑娘,要当真沉稳的跟姜皇后一样,反而使人害怕了。
沈璟昀淡声问:“你方才,看见孤为何关窗户?”
枝枝下意识将脊背挺的更直了几分,心下稍安。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只要不是看破了自己的秘密,随他兴师问罪吧。
枝枝斟酌着言语,“妾……妾当时……因为吹了一阵风,妾觉得有点冷,就把窗户关上了,并没看见太子殿下。”
“是吗?”沈璟昀反问,“你可知欺骗孤,是什么罪名?”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表面稳如老狗
内心:我来这会儿干嘛来了,紧脏……
枝枝:表面慌张
内心:稳如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