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楚性子活泼,关在家里久了,便喜欢出来转一转。
她原本的意思,是躲开父亲和清鉴,独自一人去街上逍遥快活,可当她小心翼翼摸到了墙角,却看见清鉴气定神闲地靠在墙壁上时,她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沮丧。
“道长……”
她皱了清秀的眉,拖了长长的尾音,像个装可怜的孩童,想博取清鉴的同情。
“嗯?”
清鉴挑了眉角,又忽然望天,说道:
“这要是花老爷知道你居然偷偷跑出去,还不知会怎样处置你呢,说不定会关你几天?要是我再煽风点火什么的,关你几个月也不是不可能的。”
花楚听了,几乎是要跳起来了,她尖叫:
“臭道士!你落井下石!”
清鉴眼睛微眯:“你喊我什么?”
花楚很想挺着小胸脯指责他:“说的就是你!狗拿耗子的臭道士!”
可一想到自己的把柄还在清鉴手里握着呢,她又颓萎了下来,可怜巴巴地看着清鉴,委委屈屈的:
“清鉴师父。”
这还是花楚第一次喊他师父呢。
花楚没有正式拜清鉴为师,若是要喊他,多半喊他:“道长”,今天把“师父”都喊出来了,可见是下了血本。
清鉴莞然,花楚的“机智”还是和上一世一样——识时务。
他便笑道:
“今日太阳正好,你出去也无妨,不过你一个姑娘家,到底是危险,不如贫道陪你去?”
花楚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连连点头。
道长真好,道长不仅不告密,还慷慨的陪自己一起去!
这天底下,哪里再去找这么好的老师!
一直到两人都在街上走了许久,花楚看见清鉴一脸的惬意,她摸了摸后脑勺,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
……莫非,是道长自己也想出来逛?
京城里出了件事。
这事说大不大,不过是南清王府里最近总是有婢女失踪罢了,卖身当婢女的,都是穷苦百姓家的孩子,她们的生与死,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
可此事说小也不小,婢女的命再不值钱,也架不住每天都有少女失踪,日子久了,便流言蜚语四起,有人说是冤魂来索命了,亦有人传言是南清王德行不够,引来了天谴……
南宫央知道这些流言的时候,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狐族的天性,便喜欢日光和人气,幼狐喜欢凑在生人旁边,吸取人气,而他这种长成的大狐,更喜欢日光。
他眯着眼睛,对着面前枝叶更加繁盛的槐树,淡淡说道:
“你究竟还要多久才能好?你再这么下去,我府里的婢女都被你吃完了。”、
“少主难道心疼了不成?”
槐树里的那个女声,似乎比之前有力了许多,想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余魅的声音,却带上了一丝气恼:
“属下可是从小就被王后送到少主身边的,说是一起长大也不为过!属下陪着出生入死,如今吃了少主几个婢女,少主便心疼她们了?”
南宫央失笑,他这属下,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脾气有点大,凡是还喜欢自作主张,不过胜在忠心耿耿。
他便笑道:
“不过几个婢女罢了,怎么就舍不得你吃了?你如今恢复地好些了,便吃地慢些,免得那些凡人一惊一乍的,怀疑到我头上。”
余魅便闷闷说道:
“……少主也真是的,凡人都是些不自量力的东西,还值得少主忌惮?”
“也不全是,”南宫央合上手中折扇:“我现在藏在人间,他们要是疑神疑鬼的,我嫌烦,再者,此事不要弄得太大,清鉴估计离我们不远,我要是被他发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少主!”
余魅一听见清鉴这两个字,像只炸毛的猫一样,整个槐树不停的抖动,落叶纷纷:
“少主难不成还会怕那个臭道士不成?那臭道士不过是个凡人,可少主却是狐族!”
“你当他是凡人?”
南宫央正色道:“他活了三百多年,却还是当初修道时的那番容颜,你当只有驻容术便够了?他早已德行圆满,不过是眷恋那人遗落在凡间的一缕魂魄罢了。”
他起身,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