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
她的心小路乱撞一般,红着脸,犹豫了一会,还是慢慢走过去了。世子爷这样丰神俊朗,若是能做他的姨娘,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她还是低着头,不敢看南宫央,视线里只有一双黑色的皂角靴越来越近。
她终于停在了南宫央面前,恍惚之中,仿佛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侧,她心中微动,满面含羞地抬首。
“啊——”
清鉴理所应当地在花家住了下来。
这发展正合清鉴的意,能名正言顺地每天看着花楚,教她法术,陪她成长,将前世压抑这的关心加倍的补偿给她,求之不得。
花楚也是个聪明的。
清鉴交给她的法术,她一学就会,有一日她趁着花老爷不备,在他本就不剩几根头发的脑门上,变出了一朵好大的花出来,偏生花老爷还不知道,顶着那朵花在府里走来走去的,把花楚笑的肚子疼。
有时候,花楚甚至觉得,这些清鉴教给她的法术,似乎是本来就躺在她的脑子里一样,只不过是清鉴唤醒了它们而已。
不过当她背着清鉴,尝试新法术却失败了之后,她便听见清鉴的笑声:
“怎么,没了我教你,你还是不行吧?我来瞧瞧,啧,你这是想用法术把这只受伤的兔子治好?啧啧,治了多久了,还没治好呢?”
花楚一回头,便看见清鉴斜倚在一株桃树上,勾着唇角,笑起来邪邪的。
这模样……似曾相识。
恍惚中,在哪里见过这样一个笑颜一般。
不过是片刻的失神罢了,花楚陡然意识到,清鉴在取笑自己!她小姐脾气上来了,顿时就气鼓鼓的,俯身抱了兔子在怀里,理也不理清鉴,跑开了,发两边的花钿随着她的跑动而摇晃。
清鉴无奈而笑,缓步跟了过去,他停在了花府后院的红豆林前,便看见了这样一幅场景。
花楚正坐在地上,怀里抱着那只瑟瑟发抖的兔子,一遍一遍尝试着新的法术,小嘴里嘟嘟囔囔的,隔得太远,那话语传来便零零碎碎的,清鉴听的不甚清楚。
“兔子,我和你说……这老道士可坏了……”
“我好心救你……他还嫌弃我法术低呢……”
“我之前吧,还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最近才发现……他可坏可坏了,平时就知道嫌弃我……对我还严厉的很,还敲我手板……”
……
远景朦胧,没人察觉,清鉴此刻,面色怅然。
他想起来,原先在云霄山,他的禅院后面,也有那么一片红豆林,每年春来,花楚便会坐在红豆树下,笑着和他说: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仿佛是一片郎情妾意的场面,可清鉴却知道,花楚说这句诗,纯粹是因为,她只知道这么一句诗,而且知道的很模糊,她可能只清楚,这是一句讲红豆的诗。
他记得他当时嘴角抽了又抽,终于忍不住说道:
“下次不懂的东西,不要随便拿出来说!”
他顿了一下,接着补充:“尤其是这句,不要随便说给别的人听,特别是男子!”
……
他当时年轻,面皮薄,赌气一样的转身而去,当时也是这样的场景,影影约约的,仿佛听见花楚在说他的坏话:
“……他这人可真是坏,我不过为了应景,说一句关于红豆的诗,怎么了?”
她似乎很是委屈,下句话便带了一点哭腔:
“……我本来是山间的花妖,天生天养的,怎么偏就倒霉,碰见这个道士!他非要收了我,多亏我机智啊,跟他周旋到现在,不然我早就成了一颗丹药了……”
清鉴苦笑。
这花妖不仅没文化,智商也不行。
他要是真的想将她炼成丹药,无论她多好的口才,都是注定要早早变成丹药的。
只是他舍不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