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开一本杂志，看到书上刊登着一片关于皮肤厚度的研究。

嘭——嘭——嘭，夹杂着口哨式的嗨哟声，他在拍皮球。

翻了一页，她对人类瞳孔何时放大有了兴趣。

嘟——嘟——嘟，模仿摩托车发动的声响传来，他高高举起一架模型小轿车，一路东倒西歪的往前跑。

双一跑到她脚边，停顿了几秒，他呦一声姿势做作的倒下去，他倒下去的瞬间特意摆了个假装自己伤势很重的姿势。抱住自己小腿，他挤出几滴眼泪。“哎呦，没良心的混蛋。你拌我！哎呦，痛死我啦。富江，我好痛啊，我的脚要断了，哎呦——”

她卷起杂志，砰砰几下猛砸双一脑袋。“痛吗？”

“喂……”他轻轻握住杂志。

“什么。”

“那个啥，别误会啊，我随口一提的，你……”他坐起身，把脸埋在膝盖里，声音因此显得闷闷的。“富江，打起精神啊，你看你现在，连打人都没劲了。不要再怂了，木乃伊超——凶的，又恶心又诡异。机场那些家伙啊，咿——跟疯狗似的见人就咬。还有啊，你还没尝过我油炸的蜘蛛……”

“你想说什么？”

“我……咳咳，”他脸埋的更深了，口齿不清的大声吼道。“下次再看到他们，你最好小心点！跑，有多快跑多快！这可不是幻觉！再说了，他们……又不是善良的本大爷，他们不会轻饶你的。我……我提醒你了啊，你不能……不能……再不能吓我了。”

双一脑袋埋在膝盖中间，毛绒绒的头发张牙舞爪的向四周翘起。他穿着肥大臃肿的黑色长款羽绒服，里面套上一件领口过大的墨绿色手织毛衣，再加上他身材又瘦，导致那片从耳尖蔓延到胸前的红晕就那么大喇喇的暴露在富江面前。

（好瘦……好白）

她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尴尬，慌了片刻，她又恼怒自己的慌乱。但是……好羞耻，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最后，她眼睛瞟着别处，抽出双一手里的杂志，砸了他肩膀几下。

“……喂，起来。”

“不要。”

拒绝？

富江的好心情消散不少，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我说，起来。”

“不要啦，地上那么舒服。”

“你坐到我的脚了，我要出去。”

“哎？你出去干嘛？”双一抬头，乱糟糟的前额头发被他拨成中分。他瞅了她半晌，不满的撅起嘴。“嘁，我说啊。就算在你心里，我双一大人顶顶善良。可你也不能半点表示都没有就拍拍屁股跑了吧……富江，看啊，外面好酷！”